<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烛火之中,宁曦的脸隐约而温婉。
顾盈袖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喉咙间一片干涩。她声音沙哑地发出了一个字:“水。”
“慢点喝。”宁曦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扶着她坐起。
顾盈袖一小口一小口安静地喝着水,低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右手的纱布已经被人换好了。
这段时日宁曦经常深夜过来帮她换药,她的手比起前几天已经好了许多,原本狰狞的伤口开始渐渐愈合好转,现在已经可以拿一些不重的东西。
见她喝完了水,宁曦取过杯子,“还要不要喝水?”
顾盈袖摇摇头。
宁曦将杯子搁在一边,然后替她捻了捻被角,“我已经替你换好了药,你再好好睡一觉。”
顾盈袖忽然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宁曦怔了怔,“我不去哪里,当然是回家。”
顾盈袖盯着她的身影,目光不肯挪开:“如果你哪天要离开这里,一定要和我说一声。”
宁曦顿时明白了顾盈袖话中的意思。
她眉目间染上笑意,低身重新将顾盈袖的手塞回被子里,又替她将鬓角落下的几缕发丝绾到耳后。
“不要多想,我哪里都不去。好好睡,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好。”
顾盈袖安静了下来,她望着床顶的纱帐,渐渐沉入了睡乡。
……
翌日,顾盈袖按时到了风雪院,再次和梁采薇在院子门口碰上了。梁采薇依旧来得比她早,已经请完了脉准备回太医院。
两人在院门口简单客套了一番,就各自告辞,擦肩而过。
梁采薇路过顾盈袖身边的时候脚步特意放缓了许多。
她又闻到了从顾盈袖身上传来的那股草药清香,和那日闻到的一样,只是那股药香似乎越来越浓郁了。
她转头,发现顾盈袖的脸色比初见时好看了许多。
初见的时候顾盈袖像是重病在身,如今再次遇见脸色虽然仍然比寻常人白上几分,但是已经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了。
“梁医女?”小太监见梁采薇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她。
“没事。”梁采薇神色如常地继续向前走。
大概是她太多心了,宁曦医术世人皆知,怎么可能身怀重病。
即使宁曦只是徒有虚名的医者,也还有她的师父无尘大师。无尘大师医术高明,仁心仁德,绝不可能放任自己徒儿的身体不管。
顾盈袖进了屋内,发现晏清和依旧倚在榻上看着一卷书。
朝阳从窗口投了进来,映得他的侧脸秀彻如玉。
这几日以来,她几乎每次见到晏清和的时候他都在看书。有时候是一本农著,有时候是史书,有时候甚至只是民间流传的一些闲书话本。
除了书以外,晏清和仿佛对身周的其他事情都不太关心,甚至是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上心。
顾盈袖每日过来诊脉,他从不问及自己病情。
每当她诊脉完,他都温和有礼地请顾盈袖坐一会,再让常明倒一杯茶,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和顾盈袖下一局棋。
今日顾盈袖照常诊完了脉,却没有将手收回,而是又细细诊了一遍。
她皱了皱眉。
晏清和身体恢复的速度比她预料中好得太多,照这样的趋势,不出半个月就可以恢复,刚好可以赶上祭天礼。
“宁医女,可是我的病情恶化了?”晏清和察觉到了她的神情变化,侧眸问道。
顾盈袖本来想顺着他的话,借口换掉他现在服用的药方,再拖一拖他的病。
但是一对上晏清和那张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脸,顾盈袖深深感受到了来自良心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