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灰暗不明的光芒如浓墨上面的笔痕,很深很沉,让鸳鸯看的浑身一抖,不敢去和他对视。
檀染却又有些痴痴的看着他的侧脸。
这些年来,她见过各类各样的男子,有俊美无匹的世家公子,有冷酷无情位高权重重的王爷,有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的才子儒士,有铁血丹心刚毅耿直的将军……
太多的太多,她都记得不真切。
只有眼前这个红衣的男子,入了她的眼,会让她生生世世不忘,会让她心甘情愿无所要求的陪护在他身旁……
可是现在,这个男子在对鸳鸯说“你要找的那个男人实力平平,相貌平平,什么都不如吾,你不如就和吾走好了。”
鸳鸯虚汗满身,走到窗户面前,指着外面道“你是说你把他从这里扔了下去?”
红衣男子不认为这有什么错,遂云淡风轻的道“是啊。”
“姑娘。”檀染尖叫一声。
鸳鸯身子一跃,已然跳出了窗户。
眼看着鸳鸯平安落了地,檀染抚了抚心口“幸好她没事。”
一回头,室内却空无一人。
“公子?”
那人竟然就这么没有了。
檀染惊了惊。这感觉就像做了一个梦似的,梦醒,影无踪。
鸳鸯跳下窗之后,蓦然就想起那个红衣男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原来那天在那个小楼外看到的红衣男人就是他。话说长成那幅风流模样……在和脑子里的背影一叠――不就是同一个人吧。
这么想着,鸳鸯抬眼到处看了看。
却看到岸笛来了。
可找着人了。
“是你啊!”鸳鸯也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是南宫篁身边的心腹。
“姑娘,你快和我回宫吧,陛下怕你孤身在外有危险,遂谴了我过来找你。”
“我能有什么危险。”
“……”
这姑娘为什么这么小白,陛下要真娶了这姑娘回去,真的合适吗?
鸳鸯往前走去。
岸笛忙跟上去,总归是陛下喜欢的人,就算小白就算是祸水那也得弄进宫里放陛下身边去。
南宫篁的担心也不无道理,眼下他的境况,看似风光无限,八面威风,实则内有太子蠢蠢欲动,外有权臣虎视眈眈。风口浪尖,波诡云谲,暗潮汹涌。
而鸳鸯是陛下看上的人,要是有些心存不轨的利用住鸳鸯,那陛下还不得受人以柄,被人威胁。
岸笛无法让南宫篁不喜欢鸳鸯,就只能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让南宫篁没有后顾之忧。
“姑娘,你还是和属下回宫吧,陛下在宫里很担心你。”
这一句话岸笛起码说了三遍以上。
鸳鸯把今宵桃花从左绕到外,也没见到赫司卿,赫司卿虽然说是被那风流妖孽给扔窗外的,但是依赫司卿的本事,倒也不至于真的被人活活给扔死。
而岸笛在这儿又念叨的实在让人心烦,她最后道“好吧,回去,但是你要代我去将军府一趟,跟将军说一声,我回宫了。”
为什么相告赫司卿?鸳鸯回宫里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吗?难道,这姑娘和陛下的臣子有一腿……
想到这,岸笛打了个哆嗦,自己都想到哪里去了。
“你听到了没有?”鸳鸯提高音调,这南宫篁的侍卫怎么这么不严谨。
“嗯。”不管了,这是陛下的私事,他一个暗侍用不着连这个心也操上,而且陛下交待了,只要这小姑奶奶回宫,其它要求什么的答应也没关系。
这是一个皇帝该说出口的话吗?
自家那陛下没出息的样儿。为了一个女子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也不见得陛下对着人姑娘掏心掏肺的好,这姑娘就对自家陛下一往情深了呀,似乎,赫将军都要和这姑娘走动的勤快些,这两人都还一起逛上了青楼,也不知道她们见到了楼里的花魁檀染没……
等岸笛琢磨完这段话,鸳鸯已经走了老远。
汗,自己真是越来越婆妈了……
驭凤宫,南宫篁就伏案在那里批阅折子,鸳鸯走进去的时侯,南宫篁直接冷冷道了句“朕不渴,下去。”
“不渴?”鸳鸯用调侃的口吻道“你就是渴了我也没茶啊!”
一闻声,南宫篁就从椅子上起了身,走过去一把把她抱住“朕以为你就这么离开了,还好,你回来了。”
鸳鸯潜意识的后退一步,南宫篁身上陌生的龙御香闻的很舒服。
南宫篁却抱的她很紧,虽然不是贴在一起,但手却坚定不移的不放开。
鸳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样的拥抱。
“鸳鸯,我们虽分离了很长得时间。”但是我一直都挂念着你。假若他的身份不是是被侯爷寄予厚望的侯府世子,假若他现在不是帝王,他一定一定会追随着她,不放开她的手。
哪怕她的心里没有自己,哪怕她爱的人可能不是自己。
“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没变,你还能不能像从前一样。”心里有我的一席之地。
“把我当做很好的朋友。”
“嗯。”鸳鸯点头。
如果没有情爱,那她也很乐意和他做朋友。可如果南宫对自己不是简单的朋友感情,那自己,总是会伤了他的。因为她早就了然,她的心已经装满了,容不得第二个人,也承受不了太多的感情。
但是他还是说“以后不要不辞而别,如果你觉得宫里面太无趣,那我可以给你出宫令牌,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玩,如若你觉得在宫里待腻了,我就可以给你在宫外建一间别致的竹屋,如若你不高兴了,那我就会……”
“砰”的一声,不早不晚,还夹带着些清脆,就这么突兀的截断了南宫篁接下去要吐露的话。<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