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如婳离开之后，楚宸睿便小心谨慎地走到了静幽堂内，这里是后宫最不起眼的角落，若不是有淡淡的檀香味和一声声木鱼敲击的声音传出，只怕没人会记得这里还住着一位清心寡欲、看破红尘的先皇宠妃。

时至今日，楚宸睿依然想不通母妃为何会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甘愿过着与青灯古佛相伴的平淡日子，可既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只能漠然接受。

看到许久不曾在静幽堂出现的儿子，云太妃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了几丝欣喜的笑意，“睿儿不是去了西澈出征么，几时回来的？”

“已经回来有几日了，西澈被破之后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所以孩儿一直抽不出空来看望母妃。”只有在母亲面前，做儿子的才会展现真实的自己，即便是平时不苟言笑、总是冷着脸的靖王，也会在母妃面前露出温和的笑。

“西澈终于破了，看来先帝想要一同三朝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两国交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生灵会枉死，善哉，善哉。”云太妃脸上短暂的笑意顷刻间便消失不见，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她的儿子双手已经沾染上杀戮的血，即便她日日夜夜为他诵经祈福，也赎不了他的罪孽。

“母妃不必为此忧虑，既然要扩展疆域，就不可能避免的会有人牺牲。”楚宸睿微笑着解释道。

“睿儿，你老实回答为娘，现在的你是否还在为先帝当时没有立你为太子而耿耿于怀？”云太妃放下手中的佛珠，轻握着儿子的手，满眼都是诉不清的忧虑和担心。

“母妃多虑了，皇兄登基继位已经这么久，孩儿怎会为这不可更改之事耿耿于怀。”虽然楚宸睿是个孝子，却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心事全部出，有些事，只能深埋在心底。

“希望你这番话不是出来宽慰人心的。坦白讲，先帝当初力排众议，弃你而立宸烨为太子的确让人意外，可是……儿，这就是我们的命，因为为娘只是妃，而宸烨的母亲却贵为皇后。”虽然早已看破红尘，但云太妃心里依然记得过去发生的每一件事。

“孩儿知道，天命难违，过去的事孩儿早已放下。”楚宸睿依然用微笑掩饰着内心的狂潮奔涌，母妃的一生已经足够凄苦，他不想打破这份难得的安宁生活。

“如此最好。另外，你也不小了，到底打算何时册封王妃？你是为娘活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为娘不希望你一直过着孤单寂寞的生活。”云太妃双眼含泪，语重心长地道。

“母妃放心，此事孩儿自有打算。”到这件事，楚宸睿的表情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又何尝不想和自己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可命运偏不遂他所愿，三年前，楚宸烨将他几乎已经到手的太子之位夺了去，三年后，他心爱的女人也成了一国之后。难道楚宸烨真的是他命里的克星吗？

不，他绝不会相信命定之，总有一天他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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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天渐渐阴沉下来，似乎又在酝酿着雨势。云汐月知道秦如婳心情不好，加之昨晚一夜未眠，一定很需要休息，便给她调配了一些安神静气的熏香，好让她安睡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