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塘高地上,各部士兵们干着自己该做的事情,灰黑的夜幕里,虽说刚打了一场胜仗,可气氛最后还是很凝重,夜幕,冷风,胜仗带来的火热气氛不可能一直持续着,空气里,还弥漫着血腥和火药的气味,让高地更加肃杀。
血战余生的第一三中队官兵,也漫步在高地上,帮着二中队和辎重排的弟兄干活儿,有的比较油滑的,仍坐在原地休息,各部分的伤兵,由五九八团的官兵协助运下了高地。
这些经历过一场血战的士兵们,都从战斗状态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夜色的高地上,吹着有些发凉的风,张炜摘掉了钢盔和枪,身上还带着激战的痕迹,军服,军鞋上面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军装,邱伟,何金海和郑轶群,正在张炜身边给他报告损失和战况,这三位军官现在的外表,和张炜也差不多,满身是血,郑轶群的胳膊上还吊着个纱布,肩膀上有一道刀口,伤的不轻,但整个人往那里一站,比以前干练了许多,何金海的脸上好像被弹片咬了一口,有一道血线。
列位军官,在攻击战中全都充作了战斗官,和日军拼杀,面对面的肉搏,还好,没有人阵亡。
“大队长,我第一中队阵亡弟兄三十一人,内有班长两员,副班长一员,上士排附一员。”
“三中队阵亡弟兄四十四人,有班长一员,排长一员,班副死了两个,排附也死了一个。”
“工兵排阵亡四人,有一个是中士副班长。”
邱伟,郑轶群,何金海三人,语气很黯淡的对张炜道出了统计过后的各部伤亡。
张炜脸色一沉,日军的损失,已经点算出来了,找到的日军尸体超过了二百具,这么大的战果,张炜知道自己的人伤亡肯定也不少,没有白吃的饭嘛,可听到这阵亡了七十九人,里面还有排长,排附,班长,副班长等好几个军官军士,张炜还是感到心痛,光上士排附就死掉了两个,教导大队的总伤亡数字虽然比日军少,可却也是伤亡惨重。
胜仗是胜仗,可无论胜败,战后点验伤亡永远都是悲伤和落寞的时刻,因为,伤亡,死亡永远是避免不了的东西。
参加攻击的迫击炮排,重机枪排,以及友军的三七战防炮班,也有一定伤亡,林林总总加起来,伤亡近百人。
死的都是自己带出的兵,死一个张炜都会心疼,何况是将近百人的伤亡,近百名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精干士兵。
“有失就有得,不管怎么说,这仗咱们是赢了,弟兄们害的加把劲儿,继续跟狗日的拼,继续打几个大胜仗。”
张炜尽可能用振奋的语气说道,胜者,也需要舔舐伤口,继续前进……
……
战斗刚结束的夜幕中,在昆仑关守备队指挥里,守备队长松本总三郎少佐,也在和自己的手下清点损失,在夜风中面对逐渐恶化的战局,松本总三郎的手下,同样在和他报告损失。商议战况。
松本的指挥所里,吊着一盏点灯,发电兵以手动发电,电灯时亮时灭的闪动,给昆仑关守备队的指挥所内平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少佐阁下,敌军今天的进攻极为犀利,守备罗塘高地,关口和界首高地,子高地的部队伤亡了五百多人,守备罗塘的第四中队几乎全灭,我们只找到了几个逃脱出来的残兵,据他们回报,植田大尉,很可能……已经为天皇陛下尽忠,界首高地附近,有两个子高地也被敌军攻占,关口,也被敌军突入了进来,战场情况,对我军十分不利……”
三四个大尉,四五个中尉和少尉军官围着松本,身上都挂着彩,第四大队的副大队长悲愤的朝着松本,汇报着今天的战况,各个中队长,各阵地的守备部队,带来的没有一个好消息,汇总到一起,就是一个大败仗。
丢失阵地……折损兵力……被打的一败涂地……
松本总三郎的脑海中,萦绕的是这几个词汇,今天下午的战斗,打的建制一塌糊涂,甚至超出了松本总三郎心中的底线,丢失了罗塘阵地,连关口都让中**队突入了进来,全军伤亡了五百多人,总兵力下降到不足一千人……
情势,极为不利。
“敌军是改变了打法,先佯攻我界首高地,再对我罗塘高地实施突击,最后又对我军进行广正面的进攻,真是该死!”
松本骂了一句,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职业军人,吃了败仗,松本还是会理性思考,他很快判断出了战败的因素,界首高地的佯攻,和中**队对罗塘高地的真正攻击,他都看了出来,他震惊的是,罗塘高地的失守怎么会这么快?进攻罗塘的中**队怎么突然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
松本说道:“各部要密切注意罗塘阵地的中**队,今天,第四中队的覆灭就是一个教训,敌军可能改进了战术,否则不会用这么快的速度攻下了第四中队的阵地。”
一名守备关口的大尉军官站了出来:“少佐阁下,根据我部的观察,进攻罗塘的中**队,在步炮协同上改进非常大,炮火一停,敌军就冲了上去,我想,敌军攻击失利这么多次,应当是吸取了以前步炮协同不利的教训,才得以打下植田大尉的部队。”
……
一群日军军官,讨论着如何应敌,夜幕下,松本的指挥所并不平静,最后,吃了亏,不服输的松本总三郎提出了一个新的反制方案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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