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法师与夏季的大海(1 / 2)

 夏季的,白云。

海水的颜色蓝得不可思议。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啊!是大海大海大海啊!走啊,白虎、青龙!」

美贯兴奋的心情无法抑制,大喊了一声,一下子飞奔了出去。她穿着学校的泳衣,抱着游泳圈,带着白虎和青龙一起猛地冲向了大海。

但是,刚沿着沙滩跑了几米,又发出凄惨的叫声,退了回来。

「热、热、热热热!啊,小心,社长哥哥,这是陷阱,沙子热的要命!」

「嗯,嗯。知道了。镇静,美贯。」

一副困扰的样子,摸着美贯头的,当然是伊庭树。

旁边戴着草帽的穗波微微苦笑着。一直是一副魔法师打扮的少女,也只有今天是一身亮色的长方巾和比基尼的装扮。

美贯为了抵御强烈的日光,把帽沿往下按,哭丧着脸,穗波在她的面前蹲下。

「美贯,我们不是说好要等到大家都来了吗。」

「但、但是,我们好不容易来到海边!

这是『阿斯特拉尔』的慰问旅行啊?!而且海也非常非常漂亮!」

「啊啊,是的是的。算了,先把鞋穿上。」

树正要调节一下气氛把鞋递过去的时候。

「其实,日本也有这么漂亮的海噢!」

像银铃一样的声音,附和着她的话。

回过头来的树,差点以为自己要晕眩了。

艳丽的金发在海风中飘动。艺术品般的手指将头发拢起来,大胆的将白色的背脊暴露在阳光下。

「你怎么了,树?还是,看得有点入迷了?」

用带着点英国英语的口音这样说道。异国少女笑了。

安缇莉西亚雷梅扎斯。

与「阿斯特拉尔」相同的魔法社团「盖提亚」的首领,能够驱使七十二魔神的所罗门后裔。

「为什么,安缇会在这里」

穗波轻轻地按着太阳穴。

「啊,真没礼貌。你们以为替这次慰问旅行出资的是什么人?还有,你们还记得『阿斯特拉尔』的大股东是谁吗?」

「不,不是,我是说『盖提亚』首领的问题。就算已经成了大股东,但是当首领的怎么也不能把自己的社团晾在一边吧?」

确实是这样。

曾多次与「阿斯特拉尔」对立的「盖提亚」的首领,从上个月发生的某件事开始,已经成了「阿斯特拉尔」的大股东。虽然这是个巨大的变化,但是魔女已经轻松地适应了环境。

而且就是三天前

「终于松了一口气,举办个慰问旅行什么的怎么样?我觉得这对于加深和睦的关系也有好处。」

这就是她提议举办这次旅行的事情经过。

实际上,多亏了安缇莉西亚的出资,才挽救了几乎要倒闭的「阿斯特拉尔」的财政。

「正因为这样我一开始才那么说的!既然已经成了大股东,与『阿斯特拉尔』搞好关系,也是咒术上的一种必要行为。只要是与魔法师相关的组织,必定有相似性。」

「这只适用于整合了同一要素的组织吧。对于『阿斯特拉尔』与『盖提亚』是不成立的!从学院时代以来就是这样,在类感魔术上是不是有点太硬来了?所以就算『所罗门招魂』在咒式上有点困难,也还是会成功。」

「我真是听不下去了。你的腔调就好像说我的咒式都是依赖魔法特性而成功似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如果让你用你说的那种咒力法来经营『阿斯特拉尔』的话,就真的麻烦了。」

就这样,两个人世间争论有时还伴有真正的魔法战斗又像平时一样开始了。

「啊」

看着两个人脸几乎都要撞到一起了的舌战,树又喘了一口大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树十分苦恼。

大海、夏天、泳装。一般人们都会认为这样的状况应该是高中男生玩得非常开心。但是,为什么总是这么让人操心啊。

(神啊,我前世造了什么孽啊?)

顺便说一句,一想到前世的事情,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部分炼金术、佛教符咒术和印度魔法等法术,真是有点让人悲哀。学习的成果虽然很小,但确实是在侵蚀着人的脑髓。

树正要再次大喘一口气的时候

「树?」

一个人细声细语这样叫道。

忽悠忽悠,一个冰凉的饮料瓶出现在他的眼前。

「辛苦了。这是我在事务所冲的香料茶,喝吗?」

「黑羽啊。」

半透明的灵体黑羽真奈美一幅很担心的样子仰头看着他。

黑羽也一样,一身可爱的连衣裙式泳衣装扮。腰间的褶皱装饰随风飘动着。通过改变自我认识,也能让他人对你的认识也就是外表发生变化,这是穗波的特训成果。

被树这么盯着一看,她一边扭扭捏捏的摆弄头发,一边说道:

「啊我,我穿这个不适合吗?我是看了很多杂志,并和穗波商量后才决定穿这个的。」

「不,不是。非常适合你。」

虽然树自己都觉得这话非常没有艺术性,但是黑羽的脸却容光焕发。

「那就好。」

黑羽两手交叉,呼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树忽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脸,接过了饮料瓶。经冰镇过的饮料瓶的表面,只要一接触就会感觉非常舒服。

「谢谢。这是和平时一样的那种饮料?」

「啊,不是。我想经太阳一晒可能会消耗体力,所以加了些扶桑和野玫瑰果,这些应该对缓解苦夏的症状很有效。」

黑羽的香料茶是得到穗波的真传。可能是本来就有这方面的天赋,最近,黑羽冲的茶比很早就开始冲茶的穗波还受欢迎。

「我把大家的份也都带来了你还要和平时一样的?」

「嗯,好。」

两人看了一眼穗波她们。

海滨舌战现在还在持续着。

而且,树的眼罩下又感到隐隐作痛,感觉咒力就要开始集中了。

树咽了口唾沫。

「那,那个,我,想办法来阻止一下。」

「没,没用的。」

树赶忙去阻止黑羽。调解魔法师之间的吵架,就算是幽灵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但是,确实也不能就这样任她们吵下去。

(真是没有办法啊。这可是难得的慰问旅行而且他还是社长)

树像往常一样,坚定了一下悲壮的决心。

他绷起脸,正要踏出脚步。

就在这时。

「啊,社长。让您久等了。」

最惊人的东西等在那里呢。

「猫、猫、猫、猫、猫屋敷先生。」

「啊,什么?」

听到这个突然发出的惊叫声,穗波和安缇莉西亚也停止了争吵,回过头来。

接着,两个人一起大叫起来。

「猫屋敷?!」

「笨、笨蛋阴阳师!你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啊?!」

「嗯。什么『想些什么』,这才是日本精神啊。」

他啪嗒啪嗒的用扇子给自己扇着风。

出乎意料结实的上半身,流下了几行汗水。但问题是下面。

那被风吹得微微飘动的布头。

俗称兜裆布。

「自古以来,日本男人的泳衣也只有兜裆布不是吗!实在是有气魄!朴素!显示了武士道精神!还充分展现了完美的像猫一样的自然美的猛男的姿势!嗯,可以自信地说,这正和猫的肉垫是猫的必要装备一样,是日本男儿不可或缺的装备!!」

「」

只有这次,谁也接不上话。所有人的大脑都冻结了。也许还不如把大家都杀了更痛快些。

「喵喵喵喵。」

合唱般的猫的叫声,在空荡荡的夏季的海边久久回响着。

2

到了傍晚,海边都被染成了红色。

大海和岩石,都在做着同一个红色的梦。又好像全世界都燃烧起来了一样竟然有这种错觉。

就连在海淀挥动双手的黑羽的灵体所穿的泳衣也透出了晚霞。

「穗波和安缇莉西亚呢?」

有人问道。

「两败俱伤。现在,美贯和猫屋敷正在旅馆里给她们一遍一遍地换冰袋。」

树抱着胳膊,一副无奈的表情。

后来,穗波与安缇莉西亚争执不下,开始比赛玩沙滩排球、远程游泳、自由潜水最后,竟然用租来的喷气式滑板比赛,结果两个人终于都患上了中暑倒下了(顺便说一下,最后当然是美贯用大扇子在扇风)。

陪着她们的树也感到非常痛苦。明天肯定会像下了地狱一样被肌肉的疼痛所折磨。

「对、对不起。如果我能够制止她们的话。」

「不,你也根本制止不了。连那些想搭讪的男人,都被『砰』的一下撞飞了。」

黑羽也苦笑着。想到了被喷气式滑板撞飞的男人们的样子。

「真的啊,这两个人都非常聪明,可为什么一吵起架来就变得像小孩子一样。」

「也许正是因为两个人都很聪明吧?」

坐在岩石上的黑羽转过头来笑了。

「是因为聪明?」

「穗波和安缇莉西亚不是在英国上学时就是好朋友吗?而且,好像当时争夺第一名的只有她们两个人。」

红色的涟漪在黑羽的脚边荡漾着。她赤着脚,肤色很白。但是,海水在黑羽的脚上没有留下一滴水迹,就退去了。

「我想因为是如此势均力敌的对手,所以才会吵得这么厉害。如果不是这样,也不值得吵。」

「嗯,可能是吧。」

「是这样的。我也有这样的对手吗?」

「啊」

这次知道了。

「我甚至想,我要是也有这样的对手就好了。」

是啊。

黑羽已经没有了前生的记忆。

她的最初的记忆,是从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医院的那个时候开始的。她虽然知道自己是幽灵,但是自己是怎么死的,自己是谁等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只有「黑羽真奈美」这个名字。

听穗波说,这对于幽灵来说是常有的情况,但就算这样,也不能冲淡失落感。

「对不起。」

「啊,树树。不要介意啊。因为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树垂头丧气的,黑羽赶忙把手放在树的面前摇了摇。

「但是,我还以为你想起来了。」

「啊,那个,没有那回事!而且我也只是胡乱联想的!」

惊慌失措的黑羽,脸越来越红。这也的确是一个妙龄少女应有的反应。

「那、那么,归还那个人偶的事呢?」

一说起这个,树的表情就罩上了一层乌云。

「那个嗯说是让我们俩来做。为了让我们认识路,猫屋敷先生还把白虎借给了我们。但是,如果黑羽不愿意的话,那就以后!」

「喵!」

白虎在手足无措的树的脚边叫了一声。

「是吗?拜托你了,白虎君。」

黑羽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但是她的手只是穿过了空气,什么也没有触碰到,这时白虎又高兴地叫起来。

「唔,那我们走吧,树。」

「啊,的的确是不去不行了吧?」

「树,这也是『工作』啊。」

黑羽好像很为难的样子,笑了笑。

就在旁边,立着一个红色的牌坊。

牌坊的对面,有一个又小又黑,阴森密布的洞。

御凪镐。

一个以前与树他们有些渊源的女神官,在他们这里寄存了某个护航神,这就是这次委托的起因。

所谓的护航神就是祈祷航海安全的一个神物,特别是在江户时代到明治时代的这段时间里,被人们广泛的应用着。

在支撑桅杆的筒中,放入麻、五谷、两个色子,以及人的头发和人偶。这样做,这个护航神就会告诉你天气的变化以及是否会有海难,过去的船员都非常相信这个。

「我以前以为只要把护航神寄存在一个很灵验的神社里就可以了。但是护航神也有自己专门的神社。」

镐和往常一样,挠了挠她那任其生长的黑发,笑了。

「据说船遇到海难之后,只有这个护航神会飘到海边。这对船员来说是很不吉利的。但是,扔了又会有报应,所以也不能扔。据我调查,把护航神寄存到制作护航神的神社里是比较正式的,但是难办的是,那个神社好像已经被毁了。」

「不好意思,钱我是一定会给的,所以能不能帮我供一下这个人偶。那个,只要带它到神社里的洞窟中放进神龛就可以了吧。」

就是为了这件事,这次慰问旅行的地点自然而然地就定在了这里。

「哇哇哇哇」

树的膝盖一边发抖,一边在洞窟中前行。

这是一个被大海淹没了一半的岩洞。

他们拿着手电筒,蹑手蹑脚,好不容易才能确定脚下的位置。接着,用脚底蹭着长了海藻的湿滑的地面,只差没哎呀一声叫出来,就这样重复着这个过程向前行进着。

而且,有时会一下子瘫软在那里。

沙哑的风声,混着「呼呼」的潮声,在洞窟中回响着。每每听到这个声音,树就会尖叫一声,贴到墙上。

「树,你还是那么胆小啊。」

「你、你、你不是知道吗!」

从少年的口中说出了这实在是很可怜的辩驳。

「对不起。但是,虽然知道还是觉得很有趣。」

黑羽按住嘴唇,噗哧一声笑弯了腰。黑羽依然一身泳装打扮,在离岩石几公分的地方轻轻地飘动着。

「会不会出现海贼的鬼魂啊?」

「我不是说过不要提这个嘛!」

树一捂耳朵,脚下一滑,「吧喳」一声,水花四处飞溅,又落回了海面上。即使这样,树也没有把护航神扔掉,这可以说是一种工作精神吧,但实际上,只是女神官说的比较可怕而已。

「小心,不要弄掉了,怎么说它也是作为神被供着的人偶,自尊心很强的。」

经她这么一说,树感觉手中的人偶也哆哆嗦嗦地颤抖起来。

这是一个女孩节人偶。她的脖子上带着一个小指尖大小的铃铛。破损的较明显的部分已经被女神官补好这样一个纤细的物品,很难相信它能够经得住海流的冲击。

大家提心吊胆地继续前行,突然,白皮「喵」地叫了一声。

和人的腰部差不多高的沾满海藻的神龛端坐在路中。

「是这个吗?」

「好像是。」

「那、那,放进去吧。」

树定了定神,打开了神龛。已经被海水泡的腐朽了的盖子没费力气就被打开了,树把人偶放了进去。

「嗯,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黑羽高兴地看着放进神龛的人偶。

「黑羽,你喜欢这个人偶?」

「总觉得它跟我很像。」

「想像?」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黑羽摇了摇头,轻轻地浮到空中,像是想说什么的表情,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铃,铃

忽然,传来了这个声音。

「嗯?」

黑羽回头的速度,与另外一个声音传来的速度相比,哪个更快呢。

怒涛从洞口卷来,驱散了大量水花,迅速涌了过来。

海水量多得不可思议。

「喵!」

「呜唉?!」

「是洪水树,快!」

黑羽伸出了手,但是她并没有摸到树的手,而是穿了过去。

不一会,黑色的怒涛吞没了树和白虎的背脊,浊流将一切都浸闭了。

3

世界是白色的。

是那种空气与牛奶搅拌在一起的乳白色,这颜色几乎覆盖了所有的视线。

树感觉脸颊粘粘的,海风吹来,那感觉就像是真的在海上一样。波涛声忽高忽低,敲打着耳鼓膜。

「你醒了啊,小兄弟。」

树睁开了眼睛。

「嗯?」

他忍着上半身的疼痛坐了起来,慌忙向左右看去。

这是在船上。

甲板很脏,好像是私人渔船,这小小的空间的对面,是扩散开来的浓浓的雾。

树的眼前,有两张面孔。

「树太好了」

「喂喂,没想到你还很精神嘛。我发现你与那只猫一起在飘流的时候,还以为你已经去阎王了。」

流着眼泪的黑羽和看不习惯的被日光晒黑了的渔夫。

「喂,你的主人醒了,你还不跟他说说话!」

「喵。」

渔夫梳理了一下自己蓬乱的头发,拽起白虎的头。刚才还是白虎先醒来了,好像还从那个男人的手中得到了青花鱼罐头。

「这里是海上」

树按住还在发晕的头,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周围被浓雾所笼罩,连海岸都看不见了。

「这么大的洪水。我们都被冲到了海上?」

刚才听说自己在漂流,也就是说刚才的洪水是冲向洞窟的另一侧了?

这不是很不可思议吗!头没有撞在岩石上倒是说非常幸运,但是这雾?

说起来,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

「那个这里是?」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渔夫摸了摸长满了乱蓬蓬的胡须的下巴。

西他根本不看黑羽,就好像完全没感觉到她的存在一样。当然,魔法师以外的人,根本看不见像黑羽这样的稀薄的灵体。

「我叫兵藤,一个没什么其他本事的渔夫。大概3天前,我来到了这里。」

兵藤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膛,耸了耸肩膀。

「我之前被奇怪的雾包围了起来,之后,就怎么也逃不出去了。而且你看。」

他扬了扬下巴。

「!」

树屏住了呼吸。

雾中,显现出朦胧的船影。但是,令人惊愕的不是这个。

这些船的样式,全都各不相同。

有的像是大航海时代的大帆船。

有的像是历史教科书中的遣唐船。

有的像是探照灯和机枪排成排的巨型驱逐舰。

「雾对面的景象是第一次看到,以前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那只是大家在电影或电视节目中才能看到的船。我感觉自己好像要疯狂了。」

这话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当时的心情该有多么绝望啊。

偶尔会有这种海域的传说。

即使是在现代,也有一年失踪上百艘船的百慕大三角洲。还有被写进歌剧的,制造了飞翔的荷兰人(注:「飞翔的荷兰人」是传说中的一个荷兰水手,据说上帝惩罚他在海上航行直到世界末日。他所驾驶的船叫「飞翔的荷兰人」)的好望角。把船吸引过来就不再让船返航的魔之海域。

这里也是这样吗?

「那么,要说除了鱼以外的东西,每一个发现的就是你们了。真是的,难道没救了吗?」

兵藤不出声地盯着那片白雾。

等兵藤在船舱里睡着后,树来到了甲板上。

雾你要渗进身体里一样抱着树的身体,树跪下来,向脚边的白虎小声说道:

「猫屋敷,回答我,猫屋敷。」

「喵?」

但是,白猫只是很自然地侧过头来。

白虎在猫屋敷的猫中,算是很擅长同调魔法的白虎是个即使与猫屋敷相隔很远,也能与他互通五感的魔兽。

但是,它却没有反应。

这就说明,这个地方已经超出了猫屋敷的魔法范围。

「果然不行啊」

树双肩无力地垂了下来,仰望着天空。

没有黑暗。

这里好像没有白昼和黑夜。被雾包围的天空全部模模糊糊的亮着,连太阳在哪都不知道,这里始终保持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光景。

「睦美」

忽然,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是从船舱传来的。

「睦美我马上就回去了」

男人的声音悲伤而微弱。

「」

树依然沉默,又一次抬着望向天空。

这时,从乳白的天空中,降下来一个半透明的少女。

「树」

「怎么样?」

「不行,我一个劲儿地飞,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这里。这样果然行不通」

「嗯。我想这是咒波污染。」

树点了点头。

这是变质了的魔法所引起的,它正侵蚀着现实世界。这是任何魔法师都无法预料的一种多变的奇怪现象。「协会」的委托中也会频繁出现的,魔法的副作用。

有时强度较大的咒波污染,也能够造出这样的雾吧。

但是,为什么自己和黑羽被冲到了这里呢?

「嗯」

树呻吟了一声,抱住了头。

(穗波曾说过如果想打破咒波污染就要打破它的「核」)

树想起来了。

那是最初在医院帮助黑羽的时候的事。树他们破坏了被咒波污染变成了「核」的焚烧炉,救出了黑羽。

但是,那个时候有穗波和猫屋敷在。还有一群可靠的社员们帮助经验不足的树。

现在,他们不在。

这里只有不成熟的新社长和实习社员。

这两个人该如何对付咒波污染呢?况且,要怎么才能找到连它的真身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核」现象呢?

树感觉自己渗出了冷汗。

胃和胸口冷的好像要结冰一样。

与恶心的感觉很相似的恐惧感。

树咬着嘴唇忍耐着,这时一个身影一声不响地站到了他的面前。

黑羽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表情盯着树看。

「我可以代替他们。」

「嗯?」

「我,努力试试看。也许我并不能做得像穗波和安缇莉西亚她们那么好,但是我会努力去做,所以,树,他也交给我一个『工作』吧。」

「黑羽」

「因为,我、我也是『阿斯特拉尔』的社员啊。我,也是出租的魔法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