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谁也没有说话,不过没有多长工夫年纪最小的进成就憋不住了,他先开了口。进成问润成说,到底他们在这儿给守灵,娘娘知道不知道。润成说不管知道不知道,这份孝道是要尽的。说到底,没有娘娘尽心尽力抚养大爹,哪来的他们弟兄四个。宝成把身上的衣裳往紧裹裹,又说起了他前一天大早碰见的日怪事。他问弟兄们是不是真的是娘娘来看他了。大哥说,这个时候还有谁。
一时间,四个人就没有人再说话了。寿材上头因为油漆上了好几道,亮的都能映出来人影。煤油灯比豆子大不了多少的光点点,映在上头,混混VV不说,是不是还要忽摇一下。宝成想起了个事,说娘娘好像是跟他说什么,好像是叫他不要往低处走,要走高。他问二哥这是什么意思。润成也说不机明,难不成娘娘这是在警告宝成,不要到地势低的地处去?可是为什么?
起风了,背后靠着墙立着的金银山、童男童女跟摇钱树上的纸叫吹的哗啦哗啦响。润成怕叫风给吹坏了,就起身要把它们搬到西房里头去,反正今儿黑夜那里也没有人睡。起身走过去刚要伸手搬,一股子风从背后窜了出来,绕过润成,直接到了童男女身上。
就算是官庄地势要高些,可眼下是大夏天,除了雷雨天有些风以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风。润成抬头看看天上,月牙牙四转格拉也没有个黄绿色的圈圈啊。没有圈怎么还有风。就算是有圈圈,有风也是到明儿白天才有。难不成今儿黑夜又是个不消停的一夜?润成接着伸手准备搬动这几件纸扎,而宝成都已经把摇钱树搬到了屋里,出来准备搬动童男女了。
宝成本来以为就是高粱杆扎的架子,外头糊上层纸的童男女,没有多么沉,他一只手就揪住要拽起来。日怪的是,童男女没有动。宝成倒是一下子朝后跳出去好几尺远,他叫二哥赶紧离童男女远些。
润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说先离开些再说。他问宝成说怎么了,宝成说你有没有感觉见童男女很沉?润成说自己手都还么有碰到童男女。宝成说了自己感觉见的童男女的分量,还说了一句。润成听了后一句话,不由得紧张起来。宝成说就是他要搬动的那个童男,好像在看他。
栓成他们过来说,就是些高粱棍棍扎起来的东西,眼珠子都是画上去的,怎么就还能看人了。是不是黑夜光线不好,宝成看错了。宝成想想,兴许是自己真的看错了。就是嘛,好好的纸扎怎么还能看人了,它又不是个活物。
伸手再搬,这回能搬动了。宝成不敢再用一只手搬,而是两只手平平端着,尽量离着自己远些。可是搬到半道儿上,他还是扔了手里的童男。又跳有蹦到了弟兄们身后,一个劲儿说,童男的眼真的在看他。大家还想说这是在胡说的时候,那边的童男却自己站起来了。
刚刚手里一扔,童男就歪倒在院子里头。可就在宝成躲在弟兄们后头害怕的不行的时候,童男自己站起来又立在了那儿。就这样,润成他们四个一堆,对面是个多半人高的童男。
润成叫进成到寿材跟前把电棒子拿过来,进成死活不愿意去。润成只好自己去,拿起电棒子,他摁开这么一或绕(作者注:或绕在当地方言里大概是转圈一绕的意思。当地方言里很多的时候都会出ge、huo的音)。还没照到童男时,却看到了眼珠子同样在看人的童女,也在看着他们。
再照,好像又没有。可是这回不是光宝成看见,润成自己也看见了。两个人不能都看错吧,看来是真的有这么回事。润成握紧了手里的电棒子,走到了弟兄们跟前。他悄悄跟大家说,不要再搭理它们了,我们接着守灵去。
栓成看看二弟,宝成他们也看着二哥,大家都不知道润成到底是要干什么。润成又说了一遍,同时给弟兄们使了个眼色。他第一个先回到了席子跟前跪坐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回到了那儿,背对着那对儿童男女,都跪坐了下来。
背后一时没有了声音,宝成看看二哥,他跟其他弟兄们一样,实在是想不机明到底这二哥是要贩卖什么膏药。日怪的是,这阵也没有风了。等了半天,宝成有些没耐心了,干脆跟二哥说到底这是在等什么。
润成还没有来得及叫宝成别说话,就听着院子里头有个女人的声音说,这家人家真算是有意思。
润成跟弟兄们回头看,院子里头什么都没有。要说女的,也就算是那个纸扎的童女了。可是童女也算是个人?也能说话?
不是弟兄们听错!(未完待续。。)<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