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韦福嗣果断“出手”,既然你阴世师命令破六韩摩诃为齐王北上巡边“保驾护航”,把一个唾手可得的功劳拱手相送,那么我就顺水推舟,干脆把齐王的人身安全托付给破六韩摩诃,先给破六韩摩诃套上一个“绞索”,接下来齐王如果要出塞巡边,甚至以剿贼的名义主动攻击突厥人,破六韩摩诃只能扈从左右,只能舍命相陪,否则齐王出了意外,甚至是死了,不要说燕北人要陪葬,就是幽燕豪门世家也要付出惨重代价,所以最终破六韩摩诃只能向齐王“屈服”,携手合作,毕竟两败俱伤的利益损失太大了。至于合作之后,燕北局势的走向,就由不得燕北人了,尤其当李风云收复安州,横扫弱洛水两岸,雄霸东北地区,对幽燕乃至整个北疆局势产生了重大影响,齐王在北疆镇戍中的地位“突飞猛进”之后,阴世师和涿郡留守府还有什么手段遏制齐王的蓬勃发展?
齐王一听心领神会,当即阴沉着脸,冲着破六韩摩诃冷声说道,“孤之生死,尽在武牙指掌之间。”
此言一出,杀机毕露,破六韩摩诃骇然变色,当即跪伏于地,指天为誓,舍命护主。
阴世师急忙为破六韩摩诃“托底”,留守府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证齐王巡边期间的安全。
阴世师这番话说得很好听,很热切,笑容满面,诚意十足,只是眼神冷漠,心里更是嗤之以鼻。他的目的达到了,只要齐王不能以雷霆之势控制燕北,不能以最快速度发展壮大,他就算成功狙击了齐王,完成了遏制齐王的目标,至于接下来燕北局势是三方势力鼎足而立,还是齐王杀了破六韩摩诃,与燕北本土势力大打出手,对他而言都是利大于弊,他肯定是这场博弈中的赢家。当然,这都要“感谢”李子雄给他的“迎头一棒”,迫使他不得不放低姿态,以守代攻,处处妥协,结果反而赢得了更大的回旋余地,此刻阴世师看上去“鼻青脸肿,颜面尽失,权威丧尽”,在燕北的激烈博弈中似乎被边缘化了,但实际上正好避敌锋芒,以手中的“粮草辎重”为武器,站在一边冷眼旁观,隔岸观火,从容施展各种手段以火中取栗。
三分势力各怀心思,各谋其利,话不投机半句多。齐王最为不耐烦,阴世师那张虚伪的笑脸让他觉得恶心,既然广宁城这边大局已定,“鼻青脸肿”的阴世师即便狼狈不堪,但凭借手中的粮草武器还是“笑”到了最后,这让齐王十分憋屈,倍感耻辱,再无周旋之心思,当即决定马不停蹄,火速赶赴鸡鸣津,连夜渡河北上,日夜兼程赶赴长城。
阴世师“满载”而归,如愿以偿,但心情并不好,不是因为得罪了齐王,而是因为他对燕北局势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对齐王和二李北上边陲发展的野心严重低估,以致于目的是达到了,却付出了更大代价,得不偿失。如果他绝对相信段达,遵从段达的指令,到了燕北后就“默契”配合李子雄,尤其在粮草武器方面满足李子雄的要求,他就不会被李子雄打得“鼻青脸肿”,不会付出丢掉广宁城的惨重代价,更不会把扈从齐王巡边的重任交给破六韩摩诃,以此来换取燕北本土势力对他的支持,由此导致涿郡留守府不但失去了对燕北局势的全面掌控,还眼睁睁地看着齐王打破燕北现有利益分配格局而无力阻止。
韦福嗣送走阴世师后,看到齐王心情恶劣,好言安慰,“大王不必愤懑,最多一个月后,只待白发攻陷了安州,纵横于弱洛水两岸,则幽燕局势必然大变,涿郡留守府必然陷入被动,到那时大王掌握主动,不但可以迅速控制燕北,还能与白发内外联手东西呼应,操控幽燕于股掌之间。”
齐王点点头,认同韦福嗣所言,“白发出塞在即,你和文城公(李善衡)立即带六百骑士,日夜兼程赶赴怀荒,与白发做具体商谈,确保一个月后我们能够实现既定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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