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弘化留守府可以就近指挥的就是西北灵朔军团。
灵朔军团主要屯驻地就是灵武郡的贺兰山一线,而朔方郡的驻军相对较少。灵朔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便是弘化副留守、右骁卫将军冯孝慈。
如今弘化形势不明,既不知道留守元弘嗣是否已经免职拘捕,也不知道唐国公李渊是否已经顺利接掌留守府,但从西京对弘化形势讳莫如深来推测,足见西京已经实际控制弘化形势,而有能力帮助西京控制弘化大局者,唯有西北军里的实权派冯孝慈。
西京之所以讳莫如深,无非就是以武力要挟东都,而东都也的确忌惮,面对西京手中厚实的“筹码”,西北危机再加西北军的控制权,难免心慌意乱,倍感棘手。
裴世矩直接针对西京的“筹码”下手,招招致命。西北危机有三个,裴世矩首先解决河西会宁的突厥人,直接把会宁的突厥人迁到楼烦,干净利落,根本不给西京从中“捣乱”的机会;接着直奔西域,与西突厥人谈判,只要谈判成功,西突厥人达到了目标,则必然暂时中止对吐谷浑人的支持,停止蚕食西域诸国的步伐,如此则河西危机化解,陇西危机也能有效缓解,会宁危机更是烟消云散,西京要挟东都的政治“筹码”顿时减少了一半。
当然,裴世矩若想在与西突厥的谈判中最大程度地维持中土利益,必须展现中土实力,而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带兵增援河西,军事施压。军队从哪调?就从灵朔军团里调。圣主直接下旨调兵支援河西,中枢重臣裴世矩亲自统率,试问哪个统兵将军敢公然抗旨?
裴世矩遵照圣主旨令,从灵朔军团带走一万大军,做为灵朔军团最高指挥官的冯孝慈,难道还揣摩不出其中隐含的深意?如果圣主不信任冯孝慈,怀疑他的忠诚,冯孝慈的政治生命还能延续多久?而新任弘化留守唐国公李渊肩负圣主重托,又握有陇右十三郡之军事大权,在西北危机日益严重的关键时刻,还能继续“默契”配合西京做“鸵鸟”?如果他继续不作为,甚至甘愿冒着失职、渎职之?险,公然挑战圣主和中枢的威权,他的仕途还能长久?冯孝慈和李渊都受到了圣主的严厉警告,岌岌可危,此刻西京为了保全他们,为了顾全关陇整体利益,也只能忍痛放弃这一重要“筹码”。
如此西京要挟东都的两大政治“筹码”全部失去,西京在两京政治斗争中陷入下风,无奈之下它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向东都妥协让步,以坚决支持圣主和中枢来换取两京政局的暂时稳定,要么蓄意制造出新的政治“筹码”,负隅顽抗,与东都“血战到底”。
但现在圣主无需考虑太远,他有了裴世矩的“神来之笔”,既可以迅速缓解西北危机,又能轻松化解西京的猛烈“攻势”,接下来只要西疆局势稳定,两京政局稳定,圣主和中枢就能把主要精力放到第三次东征上。
而这正是圣主所期待的,是圣主的“要害”所在。裴世矩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就把握住了圣主的“心思”,挠到了圣主的“痒处”,现在只要他提出要求,圣主都会满足。
“如爱卿所愿。”圣主心情大好,阴郁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笑容,接着他颇为关切地问道,“既然西域之行如此重要,一万大军增援河西恐怕难以给西突厥人以真正威慑,爱卿是否考虑多带一些兵马?”
“圣上英明。”裴世矩躬身致谢,“阿柴虏(吐谷浑)的背后就是西突厥人,所以若想解决陇西危机,关键不在陇西,而在西域。在与西突厥人的谈判中,我们只要拿出足够的诚意作为交换,就必然可以赢得西突厥人的妥协。阿柴虏失去强力后援,只能退守西海,短期内根本无力威胁到陇西安全,如此则陇西危机可解。所以臣恳请圣上,诏令右屯卫将军柳武建为援军统帅,率本部兵马和灵朔卫士,与臣共赴河西。”
圣主看到裴世矩胸有成竹,对此行信心满满,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不禁有所疑惑,稍事迟疑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在爱卿看来,何谓足够的诚意?难道仅靠诚意,就能?取西突厥人的妥协?”
“圣上,臣说过,未来很长一度时间,西突厥人的首要目标是波斯人,而不是中土。”裴世矩耐心解释道,“对我中土而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首要目标是大漠北虏,而不是西突厥人。但对大漠北虏来说,西突厥人却是他们的首要目标,因为大漠北虏要建立统一的大突厥汗国。”
“由此不难看到,在葱岭以东的三大强横势力中,中土和西突厥有共同的敌人,这是双方结盟的基础所在,其次因为这个共同敌人的存在,双方都倍受掣肘,都无力独霸西域,更无力去征伐彼此,广袤的西域就此成为双方的缓冲带,双方爆发直接冲突的可能性大大降低,这愈发有利于双方的结盟。”
圣主一听就明白了,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裴世矩所谓的诚意,实际上就是一句话,与西突厥人联手夹击大漠北虏,把东。突厥人赶出西域,逐回大漠,以大金山(阿尔泰山)为界,形成三强对峙之局面。
如此中土便能与西突厥人平分西域,继续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拓展到西域,在西疆成功构建积极防御之态势,而西突厥人则利用三强对峙确保了西域的稳定,保障了葱岭以东的安全,接下来它就可以倾尽全力在葱岭以西与波斯人交战了。
此事早在两年前,西突厥射匮可汗遣使东都结盟的时候就提出来了,但当时中土要发动东征,要打高句丽征服远东诸虏,为此必须巩固和加强南北关系,加深与大漠牙帐的盟约,所以中土一口拒绝,并向西突厥使者做出了一些欺辱性举措,以此来“安抚”大漠北虏对中土结盟西突厥的严重不满和严正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