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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东雨季结束了,此刻远征军统帅部正与高句丽人谈判,诸军统帅做好了撤退准备,水师在近海海域冷眼旁观,崔弘升和他的麾下将士则在萨水两岸挖掘战壕,埋设拒马,以加固桥头堡防御。
七月二十一日,圣主以暗语所写的诏令送达平壤前线。
自远征军渡过鸭绿水之后,因距离辽东行宫太远,沿途又密布高句丽人的暗探,讯息传递十分困难,特殊情况下不得不派遣一队乃至一旅精骑护送信使。这份诏令是十天前发出的,正是远征军强渡萨水之时。圣主估计远征军马上就要推进到平壤城下了,特意诏告前线统帅部,务必遵从东征决策,务必与水师配合,水陆夹击平壤,而行宫方面正在竭尽全力组织人力物力,向平壤前线运送粮草辎重。为防止前线统帅部不当行使临机处置之大权,不战而退,或者敷衍了事,稍战即退,圣主特意向前线统帅部发出严厉警告,没有圣主诏令,远征军不许后撤,若擅自后撤,则严惩不贷。
何谓遵从东征决策?就是月十一日,圣主巡视辽东城南战场时所说的,坚决以武力摧毁高句丽,坚决不接受高句丽人的投降。但现在远征军前线统帅部正在于什么?正在与高句丽人谈判,正在接受高句丽人的投降,已放弃攻打平壤。
前线统帅部对圣主诏令的态度是什么?嗤之以鼻。
水师因为提前攻击平壤而惨败,圣主和枢的政治阴谋已暴露,此刻圣主的这份诏令显得非常荒诞,欺骗军方的手段太过拙劣。军方一群统帅甚至都在想,等到水师惨败的消息传到行宫,圣主和枢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取其辱,是不是气得要吐血?等到远征军拿着高句丽人的投降书返回辽东,圣主和枢又将如何面对军方统帅们的质问?可以预见,到了那一刻,圣主和枢为了掩盖自己的阴谋,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不得不向军方妥协,根本就不会追究前线统帅部是否不当行使了临机处置权。
不过这份诏书还是发挥了作用。负责谈判的刘士龙向高句丽人宣读了诏书内容,威胁高句丽人,如果你们今天不在投降书上签字画押,我们明天就攻打平壤城。
高句丽人被逼无奈,签字画押。
前线统帅部喜形于色。高句丽人的目的就是拖,无限制的拖,但远征军实在是拖不起了,粮食不够了,已经决定于二十二日撤离平壤战场。圣主的这份诏书来得正是时候,前线统帅部马上把它变成了对高句丽人的最后通牒,而高句丽人也没敢坚守,果断在投降书上签字了。这种把戏高句丽人玩得很娴熟,拖一刻是一刻,拖不过去就签字画押,然后一转脸撕毁投降书,再打,打不过就继续投降,所以高句丽人无所谓,对他们来说利益至上,而信用就是一坨屎
土人拿了投降书掉头就走。
七月二十二日,远征军开始依次撤离平壤战场。二十四日上午,前线统帅部,以及于仲部、宇述部和右候卫大将军卫升部开始横渡萨水,一切正常。
下午,风云突变,洪水咆哮而来,河上的浮桥、浮筏等渡河工具被洪峰瞬间吞没,正在渡河的数千将士转眼葬身大河。
远征军将士们惊骇欲绝,诸军统帅们更是骇然色变,但好在崔弘升早就报警了,统帅部和诸军统帅们都知道高句丽人在萨水上游某处筑坝拦水,要对远征军半渡而击之,而高句丽人既然没有在阻击的时候掘坝放水,那么在远征军后撤之际就极有可能实施绝杀了,所以大家都有所防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事一旦成真,杀伤力非常惊人,只是因为对自身实力过度自信,再加上对高句丽人的“信用”抱有一丝幻想,结果当高句丽人掘坝放水,半渡而击,彻底翻脸后,远征军还是有些措手不及,混乱也就在所难免。
洪水滔天,萨水断绝,被困在东岸的五个军大约十五万土将士,迅速转入防守,其正要渡河的右翊卫将军薛世雄部就地列阵,戍守桥头堡,而本来断后的右屯卫将军辛世雄部,则即刻占据有利地形,阻击高句丽人的正面攻击。右御卫将军张瑾和右候卫将军赵孝才各率本部,于南北两翼阻敌。左骁卫大将军荆元恒官职最高,理所当然承担了战场总指挥之责,率本部人马居策应
萨水西岸,于仲果断下令,右候卫大将军卫升率本部人马以最快速度赶赴鸭绿水,抢渡鸭绿水,确保鸭绿水通道的畅通,并命令卫升抵达鸭绿水后,派出一队精骑十万火急赶赴辽东求援。
鸭绿水江面宽广,需要大量的渡河器材,但远征军所带的渡河器材已经被洪水席卷而去,鸭绿水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再加上萨水惨败已成定局,士气低迷,军心涣散,而更严重的是粮草不足了,一旦远征军被高句丽人包围在鸭绿水,则有全军覆没之祸。所以卫升最重要的任务不是抢占鸭绿水通道,而是赶赴辽东求援,如果辽东大本营的援军以最快速度赶到鸭绿水,给远征军补充粮食,架设浮桥,则远征军或许还能保全一半将士的性命。
宇述绝望了,平壤一战打败了,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更可怕的是,圣主和枢将因此遭受沉重一击,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就此酝酿,很快就要席卷东都,无数人将葬身风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