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弗向他介绍,飞机草是野外一种生命力顽强、繁殖速度极快的野草,叶子虽然有毒,却是外伤止血的天然良药,最重要的是,它是免费的……
“就跟制作桑拉列巴的桑拉拿果一样,飞机草只需要播一把种子就能够野蛮生长,这两种植物作为主食和药物,是很多在荒野艰难挣扎的人类存活下来的关键。”
苏默喃喃低语:“荒野挣扎……”
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格罗弗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苦笑一声道:“少爷,血族的庇护是有代价的,总有些人并不想要得到这种庇护……”
另一名转职成农夫的男仆亚伯·拉里,是和格罗弗相同的纯种人类。
或许是经过布莱克战战兢兢的艺术创作后,眉眼柔和的苏默那朴实无华的老农气质给他带来了一丝久违的亲切,此时也鼓起勇气说道:
“伊莱少爷,也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有资格得到血族的庇护,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经过筛选后的人类。
“就像我曾经的弟弟,他是一个先天的畸形儿,所以不被允许进入血族的城市,只能放逐野外自生自灭……”
格罗弗摇了摇头,颇有经验地补充说明:“不算完全的自生自灭,这种情况一般会把孩子交接给某个抱团的部落。只是生存在荒野,永远不知道明天和灾厄哪一个会更先到来。
这个时候,他也察觉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连忙把扯远的话题拉了回来:
“少爷,飞机草除了外伤止血的功效外,也是一种很好的天然肥料。
“犁地翻土后将飞机草分批埋进田里,等到它彻底腐烂,就能把贫瘠的荒地变为一定程度上的肥田……”
‘这个我知道,土壤中的腐殖质,动植物的遗体经过微生物分解后形成的有机化合物。’
苏默在心中默默回答,但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安静地听着。
也许就是他这种不做表态、认真聆听的姿态,才会让格罗弗和亚伯不知不觉中松懈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身份上的差距,自然而然地抱怨或是诉说起来。
等到格罗弗解释完飞机草的作用后,苏默终于开口问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它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名字?”格罗弗重复道,“飞机……草?”
他皱纹深刻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少许茫然:“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称呼飞机草,只是记得印象中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叫的……”
“关于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亚伯弱弱的举手回答,“其实飞机草真正的名字不叫飞机草,而是紫茎泽兰,飞机草只是一个俗称。教我的老师讲过,这个称呼好像是从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
苏默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很久以前——有多久?
是夜。
苏默没有做梦,只是坐在书桌前,整个人沐浴在赤红的月光中,整理起了冥冥中总是被人忽略甚至遗忘的一段历史。
沉睡在地心的最初造物主苏醒又分裂,给地球带来了非凡特性和地底的污染,残余的力量在星球之外构成了屏障。
随后群星闪耀,灰雾弥漫,深红之月,混沌浮现……旧日时代的人类文明走向终结。
地球上的生命大面积死亡,然而并没有灭亡,其中也包括了人类。
能够被称为旧日遗民的,不只是意外掉入混沌海的白造,也不只是被吊上源堡的数百枚蚕茧。
或许,那些在末日到来之际、直接葬于旧日之都的人们是幸运儿,那些因命运的种种际遇、被源质选中的穿越者们同样是幸运儿,真正的不幸者,是那些侥幸活过末日的旧日遗民。
……以及旧日遗民的后裔。
当地球上的幸存生命转变为超凡种族后,在邪恶疯狂的血色时代中,艰难求生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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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草:飞机带来的野草。
是一种生命力强悍、繁殖速度极快、对农业生产有很大危害的外来入侵物种。<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