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是一个喜欢动感情的人,他现在正逐渐走向成熟,对待严肃的公事,正努力摆脱自己意气用事的习惯,尽量使自己冷静、客观:“其实我也是在测试王海和杨红梅。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中肯定已经有人,把我刚才的决定透露出去了。老罗书记,你现在马上去找老夏,把财政所审核出的问题,向他做个通报。待一会儿,你通知杨红梅,带着审核报表立刻去镇派出所,抓紧时间把马全发控制起来。”
罗长庚搓了搓手,干脆的回答:“好,我现在就过去和老夏摊牌,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陈浩预料的并不差,他与罗长庚脚离开财政所,王海拿起话筒,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拨通了夏兵办公室的电话。对着话筒,王海就说了一句话:“夏书记,这一次发票审核没有办法做鬼,陈浩态度很坚决,要将问题移交公安局处理。”
话筒中传来“嘟嘟”的忙音,老夏犹未知觉似的将话筒贴在自己的耳边。他面无表情,两眼有些黯淡,整个人象似一座花岗岩雕塑般,久久没有一点反应。显然,王海透露的消息令他彻底茫然了。他的脑海中幻化出一幅景象:陈浩的那张脸被无限度的放大,龇着牙,朝他露出得意的狂笑。
陈浩难道你非逼得我走投无路,才肯善罢甘休?老夏怅然若失的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
就在这时,虚掩的办公室门被人推了开来,罗长庚铁青着一张脸从外边走了进来。
老夏放下手中的话筒,嘴角不无嘲意地弯一弯,声音冰冷:“是罗副书记啊,听说下午的党委委员和政府部门领导联席会议是由你主持的?看起来,陈浩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清楚他自己资历浅薄,担当不了重任,想借你的声望,压一压党政干部?”
罗长庚冷笑两声,锐利的目光在老夏脸上扫来扫去:“我们俩同事多年,彼此之间也算是颇为了解。我原以为你虽然私心重,但与何克文还是有本质性区别的。在我的印象里,你好象还算是有一点原则的。但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你与何克文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丘之貉。私欲重,胆大妄为,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根本不会讲任何原则。”
“老罗,要说私欲,难道你就是圣人,心里没有任何企图和野心?”老夏避开罗长庚的目光,拿起一支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吐出一串烟圈:“你要是没有私心,又怎么会屁颠屁颠地,跟在那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家伙屁股后面?说到底,你不就是不甘心坐在冷板凳上,看我们这些人发号施令?现在,你也算是得偿所愿,有了一定的话语权。相反,我老夏是彻底倒了。你是不是很得意?老罗,我奉劝你一句,不要逼人太甚!也请你把我的话转告给陈浩,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
望着老夏,罗长庚冷笑道:“老夏,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的来意你既然已经很清楚,那就谈谈你和马全发之间的关系吧。任何时候,纸都是包不住火的。”
“我和马全发只有工作上的联系,没有任何私人的交谊。”老夏掐灭香烟,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怨毒的目光紧紧盯住罗长庚:“再说,就算我有问题,也轮不到你个老马屁精来找我谈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罗长庚强自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冷笑着站起身:“那好,我相信是非曲直到时自然会搞清楚的,也会有让你心服口服的人来找你谈话!”
望着罗长庚离去的身影,老夏绷紧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地靠在椅子上,瞬间,他又触电般的蹦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抓起电话,拨通了马全发的号码。
罗长庚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会客室。
陈浩、王二保、李大根代表镇党委、政府热情欢迎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卢加笙,河西日报社副总编辑刘思羽,社会版的记者刘蕾,高级记者杨文丽等一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