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在乎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想关我什么事情?”
“你……说什么?”
这个超乎常理的答案完全打乱光头男精心策画的棋局——他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班列佛尔也好,艾恩克也好——每个国家所抱持的理念并不一定都是正确的。但在我眼中,这些根本不重要。在你眼中的稀松平常就是我眼中的错误,这只不过是单纯价值观不同罢了。”
“这仅仅只是片面之词,但您有想过要如何解决这样的价值观偏差吗?”
“你是笨蛋吗?井水不犯河水,根本不用设法解决,自知与我们的理念不合就别跟我们相处。你这样做只不过是故意挑衅我们,这种幼稚的行为本来就不受待见,与什么政治理念毫无关联。”
“……”
光头男顿时哑口无言——满脸的语塞表现出光头男战败的事实。
并不是与光头男争夺“政治理念”的对错,而是挑出导火线进行辩论。
芜说的并没有错,没有接触何来的纷争?
虽然是老翁先撞上对方,但不管怎么说,这裡都是艾恩克的国土,是对方侵门踏户而来,本来就没有权力在这裡撒野。
说到底,要是光头男没有出现在这裡,也就没有老翁撞上光头男一事。
收回先前的傲慢神态,更多的是惊艳的微笑。
这也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的辩论失败——败给一个仅仅十五岁的小男孩。
饶富兴味的眼神打量著芜,微微扬起的嘴角似乎正在喃喃著什么。
“的确是个令人佩服的人才……”
光头男的声音过小,连近在眼前的格罗萨尔都没听到。
“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过您说的没错,这一切的确都是由我引起的,在此我向在场的诸位道歉。”
话一说完,光头男准备俯身跪下。但芜很快就上前抓住光头男的双肩。
“不需要道歉,但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离开此处,你们的行为已经引来众多的注意。只要不故意滋事,艾恩克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
“非常感谢王子的大恩大德。”
“哪裡。没事的话就带着你的部下离开吧。”
“是的。”
光头男随即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以示礼仪地向芜深深一鞠躬。
接着拎起失去行走能力的两名卫兵,从容离去。
三人的身影随即消失在芜与格罗萨尔的眼前。格罗萨尔也向四周轻轻辉著双手,驱散著现场围观的群众。
就这么看着远去的三人——芜从头到尾丝毫未感受到害怕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有格罗萨尔的保护,但自己确实也没必要害怕对方。尽管对方看起来有点邪门,口气更是诡谲。
但说来,经过这样一番激烈的辩论,芜也着实感到些许的疲倦。
“回去吧,格罗萨尔,今天已经玩够了。”
“可是我们这才刚出来没多久欸……?”
“唉——跟笨蛋说话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总之回去吧。”
“喔——那好吧。不过你刚刚的辩论还真是精采呢!”
“只不过是简单的逻辑,所以我才会称对方是‘笨蛋’。”
“哈哈哈哈!有道理呢!”
一阵豪迈爽朗的笑声附和著芜的结论。同时将大刀收入腰间的刀鞘中,紧跟在准备走回王城的芜身后。
《西元1927年7月14日,凌晨4点整,艾恩克王城的某处大廊》
终于,计画执行之日来临。
已经是凌晨四点的时间,这是的王城空荡不已,气温还特别的低。
穿上吉尔替自己准备的轻布甲,竟出乎意料的合身。自己也没有特别请专人替自己量身订做,吉尔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形的?
腿部装甲用料简单,只用了能抵御一般剑击的硬皮革,走起路来毫无负重感。也许也是为了轻便吧,但以一般士兵的装备水平来看,实在是天差地远。
从未参与过战争的芜自然不会知道这些问题——他提起房间角落边被冷落许久的单手剑,朝着与吉尔约定好的地点。
趁著凌晨四点卫兵交替的空隙,他静悄悄地走到了王城大厅,拿起了吉尔先前给他的绿宝石,走到父皇的雕像面前。
那颗绿宝石是能够开启神祕通道的魔道具,简单来说就是一把钥匙。
遵照着先前吉尔所说的使用方法,芜将手中的绿宝石凑近雕像前——绿宝石有了反应。
闪烁著黯淡的绿光,黯淡的光芒开始汇聚著,逐渐构筑成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入口。
从外看进去便是看不见的黑暗。
这就是前往会合地点的入口吧?还真没想到竟然会藏在王城大厅的中间。
芜将绿宝石小心翼翼的收在布甲的暗袋中,确认周围没人后,便一跃而进。
跳进一片乌黑的空间,双脚不知道踏在怎么样的地板——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铁门,除此之外就是一片黑暗。
看来这扇铁门就是集合地点的入口了。
吞了吞口水,芜强忍着恐惧靠近那扇门。
转动铁门的手把,似乎还没有上锁。
开启的瞬间,刺骨的寒风便扑面而来,裡头不断响起碰撞的金属声听起来有些心惊胆跳,刺鼻的铁锈味也毫不留情的侵袭芜的嗅觉。
昏沉的灯光,浓烈的汗臭味——芜的脑内立即联想到某个场所。
监狱。
每一步的前进,都在考验著芜的勇气。
一排摇晃欲坠的油灯闪烁著,墙上与地上皆流着不明黑色液体,两旁铁笼裡一直发出如厉鬼般的嚎叫,裡头的气温比在外头还要更低,冷到让芜的双手差点失去知觉。
这个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啊。
继续向前走,能够看见站在一旁待命的狱卒。
“芜王子吗?受吉尔王子的命令,小的在此迎接您的到来。”
“恩,那就拜托你了。”
“遵命。”
狱卒点着头,转过身继续朝监狱深处走去,芜则是紧跟在后。
每当经过一间牢笼,总会有许多双凶狠的眼身盯向自己,一但不小心靠近牢笼,便会险些被突如其来的脏手抓住。
透过铁牢的缝隙向裡头看,小小的空间裡塞著五到六个犯人,趴倒在地的人像是遭到围殴,身上出现许多伤痕,也有着蹲坐在角落,紧抱着双腿瑟瑟发抖。
这让从没见过世面的芜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也许他们犯过什么滔天大罪,但也许对他们而言,与其过著猪狗不如的生活,还不如死一死算了。
太不人道了,难以想像这是位在充满慈爱的艾恩克所设立的监狱。
在芜全程观赏著监狱裡的光景后,狱卒也尽责地带他抵达目的地。
又是一扇生锈的铁门,铁门上还贴着疑似有魔力的符纸。
“王子大人,前面便是吉尔王子要求的会和地点,因身分关系,属下便先行告退。”
“好,辛苦你了。”
狱卒一个恭敬的鞠躬后,便快步离开。芜也重整被监狱光景吓到的情绪,沉重的打开这扇门。
门后便是王城的后山。
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却没有该有的鸟语花香,反倒夹杂着一股血味以及难以言喻的臭味,身旁也不时飘着灰烬,就像是森林深处有什么在烧一样。
然而芜不知道的是,这裡其实就是艾恩克王宫的处刑场。
处刑场外围着不可视的隔外结界,从外面来看就只是一片茂盛的树林,若要前往此处,必须经过王宫的地下室,并解开结界才能前往此地。
也许也是因为地下室戒备森严,加上这裡也都是处决犯人的不祥之地,别说是外人了,就连王宫裡的相关人员也不一定知道这样的一个地方。<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