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一生在钱堆中成长,拥有富可敌国的财产,在他的观念之中,金钱是解决所有事端的秒方。他和谭长风、李三奇交谈了一阵之后,已经完全明白目下的处境,而且也做了最明智的抉择。谭长风想了一想,手头上如若有十万两银子,可以随便使用,办起事情来,自然要方便很多。所以他没有再推辞。
徐百万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从没受过如此的折磨。这几日中,使他觉得有些筋疲力尽,尤其是现在,李三奇的如约出现,使他的心中稍安一些,立刻感到一股倦意袭来。他实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他强振精神,笑道:“李大侠,这回经过生死劫难,使我对钱财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
李三奇道:“山西不少灾民,都会感谢徐员外厚赐的温暖。”
徐百万苦笑一下,道:“这样吧,我再捐十万两银子,有劳李大侠替我转奉山西灾民。”
李三奇点点头道:“好,山西大同府,会留下你徐百万员外的赈灾大名。”
徐百万道:“长风说的不错,我拼着花光所有的财产,也不能叫他们如愿以偿,拿着我徐正庭心血积聚的财富,去为非作歹。”
李三奇有着肃然起敬的感觉,笑一笑,道:“员外放心,三奇会尽心而为,如是事情太棘手,不是三奇力量能及时,我会请几个朋友来合力襄助。”
徐百万笑一笑,道:“那就有劳李大侠,什么事,你和长风商量着办,要钱,只管开口。”
谭长风道:“东主很疲倦了,该去休息一下,我会和李大侠好好商量一下,应该如何化去这场麻烦。”
徐百万道:“好,你们看着办,我要休息了,李大侠,明天我们再仔细谈谈吧。”口中说着话,双眼已经合了起来。
望着徐百万行入内室的背影,李三奇突然微微一笑,对谭长风道:“贵东主似乎是突然间有了很大的转变。”
谭长风苦笑一下道:“李大侠,对敝东主的转变,在下是一则以忧,一则以喜的心情。”
李三奇接道:“你忧虑什么呢?”
谭长风道:“他这种转变,虽然被形势所迫,但也受了咱们不少影响,如果咱们不能保护他和家属的安全,实在很难交代了。”
李三奇道:“我拿了他十万两银子,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总算医好了徐公子的病,但他又捐了十万两银子出来,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负担。”
谭长风道:“李大侠,看今夜这来者不善的形势,长风自知阅历不足,很难应付事情的变化,只怕要仗李太侠多多的援手了。”
李三奇沉吟了一阵,道:“看昨夜他们摆出来的阵仗,确也叫人有些担心。老实说,颇出我意料之外。贵东主又捐助灾民纹银十万两,在我李某人的身上,又增加了一个不小的负担,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已经成了一种责任……”他轻轻吁一口气,接道:“大白天,我想他们不会有什么行动,我要用这一天时间,去找几位帮手来。”
谭长风道:“李大侠准备找什么人来?如若李大侠能把你两位金兰兄弟请到,风尘三侠齐集扬州对付强敌,或可有余了。”
李三奇沉吟了一阵,道:“他们两位,一时之间寻找不易,我会找人想办法传信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在近日之中赶到,但却不能把他们计算在人手之内。”
谭长风道:“罗总镖头可能选几个镖师带来。”
李三奇点点头,道:“谭兄,就我昨夜所见,来人都非泛泛之辈,你招集一些不会武功的人,不但于事无补,反易造成混乱,最好,能把他们遣散了。”
谭长风道:“好,长风立刻去办。”
李三奇道:“我也出去了,太阳下山之前,我会赶回来。”他话声一顿,又接道:“昨夜,他们闹了一夜,咱们置诸不理,今夜,他们很可能有更激烈的行动。谭兄,你最好先找一个集中安置贵东主和家属的地方,一旦敌势太过强大,咱们也好集中一处,方便保护。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当心他们放火。”
谭长风道:“多谢指点。”
李三奇举步而去。谭长风也开始了他忙碌的一天。他手中有一笔可以动用的银子,办起事来,方便不少。
中午过后,徐百万的老仆、丫头,都陆续隐密地、三三两两地从后门行了出去。晚饭之后,徐府中的年轻仆从也俏悄离去,而且,还带走了徐夫人和徐公子。徐百万坚持要留下来。事实上,他留下来,才不致使对方失去了对象,心中动疑。
谭长风只留下徐府八个家丁,那本来就是属于他手下的护院。
天色入黑的时分,罗刚带着两位镖头和八个趟子手悄然而至,八个趟子手,还带了四张匣弩,两张弹弓,百枝长箭。
李三奇也在掌灯时刻回到了徐府,和他同来的是一个很英俊的蓝衣少年。看年龄,蓝衣人只不过二十二三岁,但人却似乎有些孤僻,只对谭长风点了个头,就独自到大厅一角处的木椅上闭日而坐,不再理会任何人。罗刚对那蓝衣少年似是很注意,本想出言招呼,但却被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给吓住。李三奇也不替别人引见,就像是他没有同这个人来似的,自己却和谭长风、罗刚集在一起,研商对敌办法。
整个的布置,仍然以听蝉院为中心,但范围很小,大部分的人手,都集中在厅内和厅外的花树丛下。本来有上百人的徐府,此刻却变得十分寂静。今夜,最大的不同是,徐府中一片幽暗,入夜后,不见一点灯光。
徐百万坐在厅中,夜色虽暗,但他知道身侧有很多人,所以,心中并不害怕。
听蝉院中一片黑暗、寂静,静得可听到夜虫鸣叫之声。
谭长风、李三奇、罗刚三个人,席地盘膝而坐,闭目调息。徐百万本来有事想叫谭长风,但看到三个人并肩而坐,却又突然忍了下去。他忽然明白,这三个人的目的,就在造成这种幽静的局面。
罗刚在镖局里带了不少的人,这些人,都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他们都埋伏在大厅外面,但却听不到一点声息。这些人训练有素,自然和徐府中雇请的人不同。
深夜三更,仍无动静,徐百万心中暗道:今夜难道他们不会来了。罗刚、李三奇如约而来,给了他不少的勇气和安慰,也使徐百万心中动摇起来。如若那些出现的神迹,真的是神,这些人,又怎敢和神对抗。心念还自转动之际,突然波的一声轻响,紧接着蓝色的光芒一闪,厅外的院落中,忽然爆起了一点青色的火焰。像传说的鬼火一般,青幽幽的一团火焰。徐百万心中一震,就像突然被人在前胸打了一拳似的,几乎要失声而叫。但他还是忍住了。谭长风、罗刚,李三奇三个人,就在他面前而坐,给了他很大的勇气。
那团青幽的磷火,逐渐地扩大,不大工夫,变成一团径尺方圆的火球。火球在庭院中不停地滚动。
徐百万忍了忍,实在忍不住了,低声道:“长风……”谭长风伸出手去,轻轻地一拍徐百万道:“东主请放心,我们都在你的身边!”
徐百万心中有太多的话要说,但却被谭长风几句话挡了回去。
那团青幽的磷火,闪却了一阵,慢慢地又消失不见了。
李三奇、罗刚,一直不为所动,也未说一句话。
徐百万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不是鬼火,鬼火只会跑,不会熄。
这时,谭长风忽然站起身子,举步行到厅门口处,高声说道:“朋友,可以说话了,装神弄鬼的,吓不倒人!”静夜之中,谭长风的声音很清楚,而且,传出老远,但却不闻回音。
谭长风吁一口气,缓步行出厅外,高声说道:“朋友,咱们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这一套鬼蜮伎俩,只能唬唬一般的人罢了,你要再不开口说话,当心我开口骂人了。”
这句要骂人的话,似乎是产生了很大的效力,只听到一声冷笑,由一处暗影中传了过来,道:“你好狂的口气,想不到堂堂的扬州首富竟然也和江湖人搭上了关系。”
谭长风心中暗道:好!只要有人答话,那就好谈多了。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徐东主有钱那并不是什么错误,他被你们装神扮鬼,闹得家宅不安,请几个江湖人保护他的家人,难道错了不成。”
暗影中又传出那个人的声音,这:“第一,那要看看他请的是什么人?像阁下这样的人物,我看,不但不能保护他,而且,只怕还会害了他。”
谭长风笑道:“朋友,既然如此看不起在下,何不现身一谈?”
暗影中又传出那人的声音,道:“阁下可是以为我不敢现身吗?”随着话声,三丈外,庭院一角的暗影中行出了个全身黑衣的人,道:“在下现身了,阁下又能如何?”
谭长风是那种很谨慎的人,笑了一笑,道:“好!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只有这西句话说吗?”
谭长风道:“朋友夜入徐府,装神扮鬼的,不知是何用心?”
黑衣人道:“在下随兴而来,似乎还用不着扮鬼装神。”
谭长成道:“阁下可以否认,反正,咱们也不信那神鬼的事,阁下既敢现身,可以说明来意吧?”
黑衣人道:“听说扬州首富徐百万,生性吝啬,视钱如命,所以,在下特地来会会这个吝啬的富豪。顺便也要向他借点银子。”
谭长风道:“勒索?”
黑衣人道:“别说得那么难听,徐百万积聚无数财富,咱们取一点用用,有何不可?”
谭长风笑道”“可以,问题在于朋友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取?”
黑衣人道:“不论什么手段,只要取到银子就成。”
谭长风道:“这不是勒索,简直是强盗了。”
黑夜人冷冷说道:“你敢对我如此放肆,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谭长风心中暗适道:青莲子不知在搞什么鬼,安排了这么一个黑衣人硬把事情拦了过去,不知道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置才好。
黑衣人突然又向前逼近两步,已到谭长风身前四五尺处,冷冷说道:“你可是徐府的护院?”
谭长风道:“不错。”
黑衣人道:“徐百万给你多少银子,你真要替他卖命?”
谭长风道:“阁下口气如此狂妄,想来必是大有来头的人了。”
黑衣人道:“你早就该问问我的姓名了。”
谭长风道:“阁下怎么称呼?”
黑衣人道:“铁手段坤。”
谭长风呆了一呆,道:“段坤?在下倒未听过这大名。”
段坤道:“你小子好像未在江湖上走动过。”
罗刚突然站起身子,大步行了出来,道:“段坤,你阁下在江南,确有一点名气,不过,就凭你这点名气,要在江湖上横行霸道,只怕还没有到这个境界。”
段坤哈哈一笑,道:“我说呢,原来徐百万还请了镖局里的人!”
罗刚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段坤,叫他们都出来吧。”
段坤道:“谁?”
罗刚道:“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凭你段坤一个人绝对不敢到此地耀武扬威。”罗刚说着突然又向前逼近了两步,冷厉地说道:“段坤,这地方,不是你撒野的所在,而且,我量你一个人也没有胆子来。”
段坤道:“罗刚,你也是有点名气的镖头,想不到连看家护院的事,竟然也接了下来。”
罗刚道:“保镖是一门行业,咱们可以保护人家的金银财物,也可以保护人家的安全,徐东主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咱们替他护院看家,也没有什么不对。”
段坤还未来得及答话,谭长风已经上前了一步,道:“这位段爷大概很瞧不起咱们看家护院的人,所以在下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位段大爷究竟有什么能耐?”
段坤对大名鼎鼎的罗刚,有些顾虑,但他对谭长风这个人,却是完全不放在眼中。当下冷笑一声道:“你要想领教一下吗?”
谭长风道:“对!”
段坤道:“动手相搏,可是玩命的事,不是看家护院那样好玩。”
谭长风冷笑道:“这个我知道,不劳吩咐。”一上步,直冲到段坤的身前。
罗刚内心之中,对谭长风也有些估不透的感觉,只觉得这个平平庸庸的人,不会有什么大的能耐。所以,也想见识一下。
谭长风一下子逼近了段坤,段坤的右掌,却同时递出,凌厉的掌势,直逼向谭长风的前胸。潭长风不闪不避,右手一抬,反向段坤的右腕上扣去。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护院武师,在段坤的想象之中,还不是三五招就可以制服了,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人的武功,竟然不在他之下。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两个人一接招,段坤已知道遇上了很难缠的敌手。
谭长风一招封开了段坤的攻势,立时展开了反击。但见掌风呼呼,一口气连攻了一十二掌。这一十二掌的连环攻势,迫得段坤连连退了七步。这一下,连罗刚也征住了。他知道谭长风武功不错,但却未料到他会高明到如此的境界。但见他掌指飞舞,着着迫进,完全是进功的招数。段坤几次想抽出身上的兵刃拒敌,但他一直没有机会,反而连连遇上险招。这就迫得段坤不得不全心全意地招架敌人的攻势。
这时,徐百万的目光,也适应了黑暗,他也看到了双方搏斗的情形,虽然他看得还不太真切,但他大体上还是瞧得出来,谭长风占有相当的优势。
忽然间,谭长风飞跃而起,悬空出腿,展开了猛烈无匹的攻势。谭家连环腿,段坤闪过了八腿,但却无法闪过第九腿。但闻蓬的一声,左肋被踢中一腿。好凶厉的一腿,可以听到段坤骨骼碎裂之声。段坤虽然没有摔倒在地上,但却捧着腰蹲了下去。这一腿,竟然把段坤的肋骨踢断了两根。这时,谭长风如是想取段坤之命,实是易如反掌。但谭长风却没有施下毒手,一指点中了段坤的穴道。
段坤伤处很疼,但更痛的是他的心。心中那一股窝囊,简直是不用提了。好坏,自己也算是江南道上小有名气的人物,但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的手中。
谭长风一把提起了段坤。段坤心头骇然,虽然没有失声呼叫,但脸上却泛起了一股畏惧之情。谭长风没有杀他的意思,但却冷冷一笑,道:“段坤,你这个江南绿林道上的名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段坤道:“你敢羞辱我……”
谭长风道:“我不但敢羞辱你,而且还敢杀了你。”
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人,段坤还是真的有些害伯,吁一口气,道:“杀人要偿命,就算你跑得了,徐百万也跑不了,他们会找他算帐,替我报仇。”
谭长风冷笑一声道:“就算他们能够替你报仇,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可以先杀了你。”
段坤不再说话。看上去,面貌平庸土里土气的谭长风,确有随时杀人的可能。在段坤的感觉中,这种人软硬不吃,既不懂江湖规矩,也未见过场面的人物,江湖行话对他来说,只怕是对牛弹琴。
谭长风扬手一个耳刮子,打得段坤脸上泛起了五条很明显的指痕。嘴角间,也汩汩流出了鲜血。这一掌,实在打得很重,段坤被打得两眼发直,但却不敢吭一声。只听谭长风冷冷说道:“我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咱们也不用按什么江湖规矩行事,我问什么,你就答复什么。我听得满意,就放了你,我听得不大满意时,可能会杀了你。”
段坤一呆,道:“你要问什么?”一个人真要面对死亡时,难免流出畏惧。
谭长风问道:“你夜入徐府,用心何在?”他问的很简短,但却很有力。
段坤道:“我!我,是想偷盗一些银子。”
谭长风道:“原来是鸡鸣狗盗之徒!好,我先割了你两只耳朵。”
段坤大急道:“罗刚,这位护院全不懂江湖规矩,你不能不管啊!”
谭长风说干就干,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匕首。
罗刚道:“谭兄且慢。”目光一掠段坤,接道:“可是要兄弟给你讲个人情?”
段坤道:“江湖行有江湖行的规短,总不能任意蛮干啊!”
罗刚道:“如果段兄真是入徐府为偷窃而来,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兄弟如何给你说情?”
段坤道:“姓罗的,难道你也相信,我段某人是鸡鸣狗盗的小毛贼吗?”
罗刚道:“这个,在下倒是不信,以你段坤的身份,大概还不至来这窃取银钱衣服。”
谭长风突然一掌,拍在段坤的肋间,但闻格登一声,又劈断了段坤一根肋骨。这一掌,打得段坤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神色冷肃,又道:“姓段的,我不用和你谈斤论两,我问你什么,你若不说什么我就动手。”
段坤道:“你如一掌劈死了我,岂不是什么也问不到了?”他对谭长风这等出手就打,不肯讲理的人,内心之中,还真是有些害怕。
谭长风道:“你既然不是来此窃取财物,那是干什么来了?”
段坤道:“我,我……”
谭长风一掌劈下,段坤又断了一根肋骨。段坤痛的出了一身冷汗,道:“是奉命而来。”
谭长风道:“奉何人之命?”
段坤道:“仙女庙的青莲子。”
谭长风道:“她明明是人,怎会役鬼,你们那装神扮鬼的事是人干的了?”
段坤吁一口气,道:“你要真话,还是假话?”
谭长风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心中有数,只要你敢说假话,今天我就让你一身骨折。”
段坤道:“你不太了解,那些出现的神女确有些……”突然垂下头去,住口不言。
谭长风一把提起了段坤的头发,仔细一瞧,才发觉段坤已经死去。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死的。
谭长风道:“这个人很怕死,应该不会自绝才对。”
罗刚道:“他精神已经溃散,哪里还会自绝,是别人杀的!”
谭长风道:“谁杀的?”
忽然间,一阵疾风由身侧掠过,迫得谭长风放开了段坤,向一侧闪避。就在那一瞬间,谭长风看到了一个幽灵似的人影,向自已攻来。但却被跃飞而来的李三奇一掌逼退。匆匆一瞥间,谭长风似乎发觉了那是一个女子。一个全身散发着寒意,长发披垂的女子。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灵忽快速的轻功,只见她有如飘浮在夜晚的幽灵一般,忽然而来,忽然又随着李三奇劈出的掌力劲道,飘向很远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李三奇没有追赶那个女子,事实上,就算想追,也有些追赶不及。风尘三侠,在江湖上,那可是第一等的顶尖人物,极受武林同道敬重的高手。只见他面色凝重,望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出神。
罗刚缓步行了过来,低声道:“李大侠,那丫头……”
李三奇吁一口气,接道:“我行走江湖二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高明的身法。高明得完全出人想象之外,高明得不像一个人所具有。”
徐百万突然接口说道:“不像一个人所具有,那她们真的是神、是鬼了?”不知何时,徐百万竟然也离开了座位,行了过来。
李三奇回顾了徐百万一眼,道:“他们也可能是人,一种很难对付的人。”
徐百万脸色一变,道:“这以后,岂不是……”
李三奇接道:“很麻烦。”蹲下身子,扶起了段坤的尸体。
这时,谭长风已然燃起了一盏。灯光照耀之下,只见段坤面色苍白,身上冰冷,似在寒风、冰窟中冻死的人。
罗刚皱皱眉头,道:“这段坤死得很奇怪,好像不是死在喂毒的暗器。”
李三奇道:“根本就不是死在暗器之下,而可能是死在一种很特殊的武功之下。刚才,她攻你一招,我和她对了一击,那似是一种尖锐的指力,而且,带着强烈的寒意。”
谭长风呆了一呆,道:“李大侠,如非你及时出手,在下也可能伤在她那一击之下了。”
李三奇道:“恩!也许谭兄也可以应付得了,不过,如果在没有很严谨的戒备之下,要想避开那一击,只怕也不是很容易的事了。”他说得很客气,但谭长风却听出了言中之意,如不是李三奇及时出手,自己必然会伤在那幽灵般女子的突击之下。
罗刚低声道:“李大侠能不能看出来他用的什么武功?”
李三奇沉吟了一阵,道:“似乎是冰魄气功及阴风指一类的武功,这种武功,江湖练成的人实在不多。”
罗刚低声道:“李兄,如若她是人,能会有这样的轻功吗?”
李三奇道:“这件事,其中的疑窦很多,老实说,有些事,连我也有很多的怀疑,也无法想通。”
罗刚未再多问,李三奇也不再多言。
徐百万却开口道:“李大侠,那些人,如若不是人,会不会真的是鬼、是神呢?”
罗刚摇摇头,道:“不会是神,也不会是鬼,他们是人,在下和李大侠研究的是,他们练的是什么武功?”
徐百万道:“刚才,如若三位合手,把她生擒了,岂不是可以完全了解了?”
罗刚道:“正庭兄,这些事,你不用费心了,李大侠和谭兄在此,还有兄弟,不用担忧。”
徐百万道:“好!我也该睡一下了,你们好好商量吧!”
谭长风道:“东主只管安心休息,李大侠既然出了面,总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徐百万点点头,转身而去。
李三奇突然举手一招,当先行入庭院中去。谭长风和罗刚快步跟了过去。李三奇停下脚步,道:“两位,徐员外在场,在下有些话不便说出来。”
谭长风道:“李大侠可是发觉了什么?”
李三奇道:“那个女人的武功,十分怪异。像是传说中的冰魄气功,段坤被一击毙命,死后,尸体似乎也被冰冻过一样。”
谭长风道:“李大侠,看清楚了那位女子吗?”
李三奇道:“似乎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穿着一身白衣,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
谭长风脑际中闪掠过很多的记亿,想起了仙女庙中四位神女,其中一个,就是穿着白色的衣裙,腰小系着一条红色丝带的。虽然谭长风并不相信神女真能复活,但请船巧合,也不禁心中震动了一下,轻吁一口气,说道:“李大侠,那位姑娘的前胸之上,是不是有一朵很大的红花?”
李三奇沉吟了一阵,道:“谭兄也看到了?”
谭长风道:“没有,没有看到。”
李三奇的目光盯注在谭长风的脸上,瞧了一阵,说道:“她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谭长风的心中一惊,说道:“像什么人?”
李三奇道:“仙女庙中供奉的四位神女之一。”
谭长风道:“李大侠早知道了。”
李三奇道:“我去看仙女庙,游过神女殿,那位深藏黄绫幔后,面目若隐若现的玄女娘娘,就给人一种充满着神秘的感受,身旁四个神女,面目栩栩如生,任何人看过了,都会留下一种很难忘的印象的。”
谭长风点点头,道:“白色衣裙,红色丝带,襟上一朵大红花,很鲜明,也很难使人忘去。”
李三奇道:“所以,谭兄有些怀疑,是不是那些仙女真的幻化形而来。”
谭长风道:“难道李大侠的心中,没有怀疑吗?”
李三奇沉思了一阵,道:“疑幻似真,实叫人不能不心中生鬼。不过,就在下这些年在江湖上见闻而言,实难信鬼神之说。”
罗刚说道:“对!这只是一个精密的设计,找几个面貌和那些神像较相似的女子……”
李三奇接道:“找几个面貌神似的女子,并非难事,难在,她们怎会练成那样的武功。”
罗刚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就有些奇怪了。”
李三奇道:“或许,那塑像就是依据四个活生生的女子塑造而成?”
谭长风道:“明天,咱们到仙女庙去瞧它一个仔细,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罗刚道:“不错,反正现在,已经正式对上了,也用不着那么多顾虑了。”
李三奇道:“罗兄,你在地面上的人头熟,能不能查出什么人雕塑出那四位神女之像?”
罗刚道:“现在,我虽然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不难查得出来。”
李三奇道:“好!这件事就立刻着手去办,查出那塑造神像的人,我相信,他就可以解开很多隐秘了。”
罗刚低声道:“李大侠,难道你认为那女子不是人吗?”
李三奇仰天吁一口气,道:“罗兄,我走遍了大江南北,见过了不少奇人异事,但像这样来去如风、行动怪异的人,老实说,在下没有见过。”
罗刚道:“李大侠,你是说她的武功,已经到了那等来去如风的境界……”
李三奇突然转过身子,道:“什么人?”谭长风、罗刚也同时转身看去。只见两丈以外,站着一个身着彩衣,长发飘飞的女人。三个人虽然目力超过常人很多,在幽暗的夜色之中,也无法看清楚那女子的面目,但隐隐可以分辨出,她穿着彩衣,像深夜中突然出现的幽灵、女鬼一样,给人一种阴冷、寒凛的感觉。这三人,都有一身武功,也都有过人的胆识,但一时之间,竟然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双方相持了一阵,李三奇才吁一口气,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夜色中,那女人像是泥塑、木刻的一般,呆呆地站着不动,也不回答李三奇的话。罗刚只觉由心底冒起了一股寒意,道:“你究竟是人是鬼?”他走镖多年,见过的怪事很多,但却从未见过像这样幽灵般、独来独往于黑夜之中的女人。
那女人仍然没有回答。
罗刚眨动一下眼睛,想把她看得更仔细一些。不错,是一个女人。长发和衣带,都在夜风中飘动。
谭长风重重咳了一声,道:“就算你真是一个女鬼,我也要看一个仔细。”他鼓足所有的勇气,忽然间,一个虎扑,疾如脱弦之箭般,冲了过去。两丈多一些的距离,一跃而至。
在飞扑那女子的同时,谭长风的右手同时抓去。那夜色中的女人,似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一般,忽然间,飘飞了出去。谭长风抬头看去,发觉那女人仍然停在两丈以外。他突然觉着背脊上升起了一股寒意,直透心底,全身都有着寒悚的感觉。心中暗道:这完全不像一个人的武功,一个人的武功,不论如何高强,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
李三奇、罗刚却快步行了过来。三个人内心中都有些惊畏和畏惧,但三个人都忍了下去。
谭长风道:“她身法太快,在下从未见过。”
李三奇吁一口气,道:“咱们三面把她围起来。”
罗刚道:“好!咱们散开,一起出手。”
李三奇突然飞身一跃,横里向一侧跃过三丈,由北面兜了过去。罗刚却由南面绕了过去。谭长风只好正面行走。
那彩衣女子忽然间一场双臂,身子飞腾而起。这一跃,就跃起了三四丈高。只见她在空中身子一转,有如飞鸟一般,投入了夜色之中,消失不见。好快的身法!有如暗空中的一道流矢,眨眼间消失不见。
罗刚、李三奇、谭长风,都还未来得及发动,人已消失不见。三个人,都楞在当场。如若这位姑娘是人,她的武功绝对不在三人之下,不知为何竟然不肯与三人动手。如若她不是人,她又是什么?神耶?鬼耶?
在这精致的庭院中,还埋伏着不少的人,但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他们都有了约定,没有罗刚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手。所以,他们没有出手。
望着那女子消失的背影,李三奇长长吁一口气,道:“罗兄,这件事,有些诡异。”
罗刚道:“是啊,她一身武功,既无动手之意,来这里用心何在?”
李三奇说道:“咱们总不能被她吓唬住……”
罗刚道:“就算她真的是一个女鬼,咱们也不用怕她。”
谭长风道:“对!世界上有很多的传说,鬼是其中之一,能看看鬼是什么样子,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了。”尽管三个人口中说得十分大方,但心中,却十分别扭。
太阳出来了,太阳逐走了黑暗,逐走了徐府中的杯弓蛇影,但却逐不走留在李三奇、罗刚、谭长风三个人心中的阴影。那突然施袭的白衣女子,和那夜中飘忽如风的彩衣少女,一直在他们心目中留下了难解之谜。
望着那万里无云的蓝天白日,李三奇轻轻吁口气,道:“罗兄、谭兄,撤去四周埋伏,我想大白天他们不会来的。”
罗刚点点头,道:“在下之意,不如先把徐百万匿藏起来,咱们心中没有了顾忌,也可以放手和他们斗一斗了。”
李三奇道:“这话倒也有理……”目光一掠谭长风,接道:“咱们已伤害了对方一个段坤,虽然,他是死在他们自己的手中,但这笔帐,他们一定会记在我们头上。”
罗刚道:“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咱们还没有法子找出一点证明这件事和仙女庙有关,绝不能说那夜色中两个幽灵股的女子很像庙中的神女,就找上了青莲子问罪。咱们还得费一番心机。”
李三奇点点头,道:“对!咱们要巧妙地布置一番,要她留下一些可以追寻的线索。”
又是夜幕罩人间,徐府的大厅中,点着四盏宫灯,又加上四只红烛,照得一片通明。
四个人坐在厅中喝酒,那是徐百万、李三奇、罗刚和谭长风。他们忽然间变得很轻松,不像前两夜戒备森严。
是三更时分。今夜,天上有云,浮云抱月,月无光,天空一片幽暗。夜暗灯更明,显得大厅中的,也就特别的明亮了。
谭长风举起了酒杯,忽然停下,转头向厅外望去,罗刚、李三奇也都转过了头去。大厅门口处,果然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着彩衣的少女。
借厅中明亮的灯光,这一次,四个人都看得很清楚,那彩衣少女眉目如画,彩衣飘飞,简直就是仙女庙里,神女殿中,侍立玄女娘娘身侧的神女。玄女娘娘身侧共有四个女婢,一个穿着白衣,身佩红花,一个穿着绿衫、绿裙,一个红裳,一个身着彩衣。
李三奇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缓缓站起身子。
谭长风道:“你如是可以来往自如的神女,想来,亦是可以讲话了。”
彩衣女子目光转动,打量了室中各人一眼,缓步行入厅中。
李三奇、谭长风、罗刚,面对着这位彩衣美女,内心之中,忽然都生出了一种恐惧。三个人,都不自觉地全神戒备。
那彩衣女子的神情很潇洒,对于三个大男人,完全不放在心上。她一直走到了他们的桌子前面,才停了下来。
三个人真正面对着彩衣女子时,似乎是都忘记了出手。她实在生得很美,而且看上去,只是有些冰冷,脸上不见杀机。
李三奇凝聚了全身的功力,望着彩衣女子,缓缓说道:”姑娘昨夜咱们是不是已见过了?”
彩衣女子没有讲话,只见她缓缓抽出了一封书简,递了过去。
李三奇呆住了。谭长风和罗刚也呆住了,这样美丽的姑娘难道会是一个哑巴?
谭长风伸手接过封简。彩衣女子没有拒绝。
只见上面写道:“奉呈李大侠三奇亲收。”
幸好谭长风认识几个字,望了一眼,立刻把书信转给李三奇。
这神也、鬼也的女人,竟然会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写明了李三奇收。那是说,对方已经对他们很了解了。
李三奇缓缓拆开了书信,只见上面写道“书奉李大侠”。
罗刚突然说道:“姑娘,请你到厅外候命。”那彩衣女子虽然不肯说话,但却听得懂。
罗刚要她出去,她就真的转身行了出去。望着那彩衣女子的背影,罗刚心中有些奇怪,暗闹忖道:这丫头倒是听话得很。
李三奇接下看去
“君本局外人,何苦卷入是非,如能置身事外,当有出君意料之外的重谢,临书寄情,还望赐薄面。”信写得很简短,而且词意也很明显。李三奇看完书信,高声说道:“姑娘,什么人给我的信?”
那彩衣女忽然行了进来,直走到李三奇的身前,伸出了右手。她的右手看来好美,肤如凝脂,十指纤纤。
李三奇轻轻吁一口气,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彩衣少女摇摇头,手指儿指指李三奇手中的信。
李三奇道:“姑娘,可知道这封信上说的什么?”彩衣少女点点头。、原来,在几人心目中观若鬼魔般的人物,但此刻看去,却是一点也不可怕。一个很美的姑娘,纵然真的是鬼,也是一个不使人害怕的鬼。现在,李三奇、罗刚、谭长风,都已经没有了那种惊遇异类的感觉。
罗刚道:“李兄,她可是在等侯你的答复?”李三奇还未来得及答复,那彩衣少女已经不停地点头。罗刚又问:“李兄,你准备如何回复她?”
李三奇缓缓把书信交到彩衣少女的手中,道:“请回复贵主人,就说好意在下心领了。”
彩衣少女点点头,转身而去。她走的全无戒备,似乎是一点也不担心别人的暗算。只见她飞身而起,登上屋面,消失于夜色中。
谭长风道:“李大侠,你看,那丫头究竟是人是鬼?”
罗刚道:“其实,刚才,咱们应留下她来。”
李三奇道:“留下她,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罗刚道:“李兄、谭兄,合我们三个人的力量,至少可以使她留下来了。”
李三奇微微一笑道:“罗兄,现在,咱们只发现了她很像那仙女庙的神像,但她究竟来自何处,只怕咱们也无法肯定了。”
罗刚点点头,道:“对!可惜,咱们没有派人盯住她……”
李三奇低声接道:“这早已有安排,不劳费心。”
谭长风道:“她身法灵快,来去如风,只怕不是一般人能够盯得住的。”
李三奇道:“这方面不会有失闪,我托了一位好朋友帮忙。”托的什么人帮忙,他没有说,谭长风和罗刚,自是也不便追问。
这时,罗刚突然挥挥手,对徐百万道:“你也可以休息了。”原来,厅中的徐百万,竟然是一个趟于手化妆的。自然,这是谭长风的主意,因为徐百万真人在场,三个人,都将分去很多的心神照顾他的安危。
谭长风吩咐人备下了酒菜,就在大厅中对坐小酌,等待消息。
消息来的很快,那彩衣少女去了不足一个时辰,就有人找上门来了。那是一个叫化子。
罗刚也认识这个人,不过,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李三奇知道,他是丐帮扬州分舵的舵主。丐帮的追踪、传讯之术,天下任何门派都无法及得。
李三奇迎到厅门口处,一抱拳,道:“梁兄,有劳了。”
那叫化子四十多岁,留着短须,不知是有什么顾忌,还是太忙,竟然未进入厅中,只低声和李三奇说了几句话就勿匆而去。
李三奇望着那叫化于的背影,消失不见,才缓步回入厅中。
谭长风低声问道:“李大侠,那一位是……”
李三奇道:“先不谈。这一次,他说算是帮我一个忙,而且,下不为例。”
谭长风道:“这么说来,他们找到了那彩衣少女的去处了?”
李三奇点头道:“对,和咱们料想的一样。他们一路布置监视,看到那彩衣少女进了仙女庙。”
谭长风呆了一呆,道:“总不能在仙女庙中,真的会有个神女出现吧?”
李三奇道:“这就叫人有些莫测高深了,老实说,我不太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鬼。”口中虽如此说,但神情之间,却是有些茫然无措的味道:“罗兄,这是一个隐秘,这隐秘,就藏在仙女庙中,我不信她们真的是神,也不信她们是鬼,所以,我们得查一个水落石出,然后,才能有应付之法。”
罗刚道:“李兄的意思是……”
李三奇接道:“咱们现在就到仙女庙去查查看。现在去,这也许出了那青莲子意料之外,使她有些措手不及。”
谭长风道:“现在已近四更过后,很快天色要亮……”
李三奇笑了一笑,道:“咱们在天亮之前,就可以退出仙女庙了……”
谭长风突然想起了和李三奇同来的那个蓝衣英俊的少年。似乎是,他进入徐府之后,就像是投在大海中的砂石,忽然间,没有了消息。现在谭长风却突然想到了他。使问道:“李大侠,你那位朋友呢?”
李三奇四顾了一眼,低声道:“他在府中,只不过,连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罗刚道:“那位兄台,似是很不愿和别人说话。”
李三奇点点头,道:“他一向独行其是,连我也很少搭汕,他这一次肯答应我插手此事,连我也有些意外。”
谭长风道:“他没有什么条件吧?”
李三奇道:“有!他曾告诉我,他只答应先来徐府中瞧瞧,如若这件事是值得他管,他就出手去管,如若不值得他管,会随时离去,我们说好,我不用找他,应该他现身的时间,他就会现身。”
谭长风道:“哦!”
罗刚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李兄能不能告诉我们一点内情?”
谭长风道:“李大侠,他会不会已经悄然离开了徐府?”
李三奇道:“我想,他不会离开,至少,他要离开之前,会跟我打个招呼。”
罗刚又问道:“李大侠,他究竟是什么人?”
李三奇沉吟了一会,道:“我可以告诉两位,不过,两位如若未征得在下同意之前,不可以再传出去。”
罗刚道:“好!这件事咱们答应。”
李三奇道:“江湖上,有一个很神秘的剑客,叫作无影剑的,两位听说过吗?”
罗刚呆了一呆,说道:“他就是无影剑?”
谭长风却是不知道这无影剑的名号。他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而无影剑的名号,却是在江湖中高手中流传。
罗刚道:“他如能和咱们同往仙女庙,那就好了。”
李三奇道:“他答应和我进入徐府之前,曾经取我有个约定。”
罗刚道:“什么约定?”
李三奇道:“进入徐府之后,他应该如何自处,由他自己作主,任何人不得妄加干预。”
谭长风道:“至少,咱们现在应该知道,他在何处吧?”
李三奇道:“不用找他了,也许他自愿插手,已经自己追查线索去了。”
谭长风道:“李大侠,咱们不能勉强他是否插手此事,不过,咱们总也该稍尽地主之谊啊!”
李三奇道:“这个人生性很怪,我们只管办我们的事,这个人,有也作无,不用理会他了。”
事实上,就是想找他,也不知他现在何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