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是耍笔杆的料?”彭定康尴尬地笑了笑,似乎一脸惭愧地道,“进宣传部后我感到对工作很不适应,所以没过多久,我就托我伯父的关系调到了国土局。”
“哦。”牛天苟应了一声。他听说,彭定康的伯父是云阳县人大还是政协的一个什么主任。
“你这次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牛天苟警觉地问。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彭定康是来为吴局长说情的,他断然不会答应,立马走人。
“没什么事。”彭定康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淡淡道,“昨天我才听德华说,你在新星镇中学,所以我就托他约你来,我们老同学分别这么多年,只是想聚一聚,聊一聊。”
牛天苟当然明白,他今天约自己来,肯定不只是“聚一聚”那么简单,“聊”的话题一定跟吴局长有关,不然,这么多年来,他怎么没有想起自己?
酒菜上来后,彭定康亲自为大家斟满酒,然后三人便边吃边喝边聊了起来。
“我今天约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闲聊了几句后,彭定康终于谈到了“正题”,“我们局的吴局长昨天被县检察院带走了。”
“……”虽然牛天苟早预料到吴局长会有这么一天,但听了彭定康的话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停住了筷子,疑惑地看着彭定康,直到他感到彭定康确实没有骗他时,才掩饰地道:“这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见牛天苟还在装,牛德华有点不满,干脆点破道:“别装了。定康已经托县检察院的朋友打听了,吴局长案子的举报人是你……我们只想知道,吴局长是怎么跟你结下梁子的,你跟吴局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这事再也隐瞒不住了,牛天苟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
“我本来只想讨回老妈的医疗费,然后解决家里建房收费的问题,没想到吴局长和他的那个儿子太……”牛天苟说到这里,没有往下再说。
“是太张狂了。”牛德华听了也赞同道,然后又有点不解地道:“听说这个吴局长在县里人脉很广,与公检法单位的头人们关系也不错,他怎么就没有暗地里托人把这个案子压下来呢?像他这样的事多了去了,不都没事么?”
“压不住了。”彭定康放下筷子肯定地道,“我听县检察院的朋友说,这件案子省检察院和市检察院都知道了,是由市检察院下来督办的……如果吴局长贪贿的案情坐实的话,我估计,以后一定会移送市法院审查起诉。”
“你估计吴局长的案子能不能坐实?”牛天苟问。
“既然检察院把他带走了,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吴局长贪贿的事实。”彭定康想了想道,“做到了局长的位置,哪能没有一点经济问题。”
“呃,那吴局长要是垮台了,你不就有机会升任局长了吗?这可是好事呀!”牛德华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彭定康贼贼的一笑,道。
彭定康似乎有意回避这个话题,转而调转话头问牛天苟道:“听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那就是说,不仅吴局长的案子是你举报的,而且我们县农村建房收费的事也是你向省里和市里反映的?”
“嗯。”牛天苟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也不想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难怪前两天县监察局突然与我们国土局、建管局、物价局等单位开了个会,并联合行文,就向农民建房收费的违规行为和清查纪律作出了规定,当时我还有点纳闷,是谁向上面反映了这些情况,没想到竟然是你。”彭定康有点意外地道。
“当年你没有分配到县宣传部还真是一大损失。”彭定康表情怪异地笑了笑,不知是惋惜还是庆幸,“要是你真被分到了宣传部,这些年来云阳县还不被你闹翻了天?”<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