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立峰向场子里摆手,示意安静:“于大人本来希望和诸位痛饮一场,但明早他还有要务。因此不能作陪诸位,还请原谅!兄弟们!这四叶草狂欢之夜,须开怀畅饮,不可虚度!”
场子里大呼叫好,碰杯声此起彼伏,有人划拳行令,有人唱起了家乡的歌谣,有人押注开赌摔跤角斗,好不热闹。在荒原边上生活,枯燥和寂寞如影随形地贴着他们,龙墙上及时行乐的机会总是不可错过的。
容立峰和于坚回到指挥官营帐,地面上铺着草垫和兽皮,权当座椅,一张乱七八糟堆放着文件的矮几,一张宽大得足以睡下五个人的床。
“我兄弟严吉,九年前离开龙墙,如今他贵为陛下身边重臣,大人同僚,我很为他高兴。”侍从上来为两人解甲,以便席地而坐。
“严吉也常常提起大人……”
容立峰猛地摆手:“我没有授爵封地,又不在王廷任职,不要叫我大人。这里都叫我老容。”他拉起一块草垫,往背后一靠,“我们龙墙上的汉子,不是那么讲究规矩,如果大人有什么地方不太习惯,还请包涵。”
于坚笑着说:“我也不喜欢规矩太多,在王廷里是没有办法,出来倒还自由些。”
容立峰抚掌大笑:“那我叫你于老弟?”
“我私下里称呼严吉也是‘老哥’,你又是严吉的老哥,叫我老弟合情合理。”
容立峰再次大笑,“于老弟,你这次使命可说是无比艰难,但我看你悠然自得,毫无顾虑,你这样的汉子,真是叫老哥我钦佩不已!”
于坚说:“打从立誓成为龙君护卫之后,心中顾虑,就不能再有。我们所想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
“好汉子!真勇士!”容立峰一拍大腿,竖起了大拇指,“其实,龙墙之外虽说是凶险无比,但也并不是全无机会。蛮人每逢秋季到来,都会打周边诸国的主意,他们要过冬嘛。四叶草向北,是狂风营的地盘。他们虽然凶残,但一直拿我们没有办法,所以这么些年来,他们很少在四叶草以北出没,往东去是橡木岗哨,往西去是夜枭岗哨,他们就算要进攻龙墙,也是打那两个地方。”
“我从金堡来时,听说驸马已经去了棕林城,野牛营在那边徘徊。”
“橡木就在棕林城上面。不过驸马亲自过去,说明问题不简单哪。野牛营只是一个小部落,百来人而已,战斗力并不强。他们要想打橡木的主意,那是以卵击石。我看,吾主已经想到了,野牛营只是前锋部队。”
“也就是说,他们只是来试探的。”
“我们出去巡逻的部队整个秋天都没有发现狂风营的影子,我怀疑他们可能就是野牛营的后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老弟来说倒是一桩好事。”
于坚同意:“这样北去就安全多了。”
“其他部落没有得到狂风营的允许,是不敢踏足其领地的。狂风营占有的地盘很大,一直到风暴山边缘。风暴山那一带属于饮血营所有。如果狂风营真如我所料,打算进攻橡木,那么老弟你一直到风暴山那里,可能都不会遇到什么大的麻烦。就算有留下来的巡逻队,凭你老弟的身手,解决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容立峰从一旁的矮几上,翻开堆着的文件书籍,抽出一张羊皮地图来,摆在地上。
“你看,风暴山大概在这个位置,离四叶草约有两百龙步。今年秋天,我们巡逻队到过的最远地方在这里,大概五十龙步。平常我们不能这样冒险深入,但这次我们到了这里,还没有看到狂风营的影子。我可以说,他们九成已经离开老窝了。而老弟你要通过这片地区,只要没有大队蛮人,并不是太难。这里,还有这里,都有草甸,挖开泥地,深则数尺,浅则一尺左右,可以找到水源。有草,就有驼鹿,有驼鹿,就有狼。运气不是太差的话,水和食物,都没有太大问题。”
这张图勾划潦草,但是大体还是看得明白。“要不是有老哥指点,我还真是毫无头绪,进了荒原就好比一个瞎子。”<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