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痕的笑声很豪迈,迥异于适才那如鲜花绽放、惑人心乱的浅笑,很有些男子气。这也源于她已经将心头对方叶羽的情愫尽数冰封起来,再不去触摸,而是只将方叶羽当作朋友来看待。
方叶羽的心思虽没有女孩子那般的细腻,只是也从月痕判若两人的神情间,瞧出了一些端倪。回想适才在赛场,月痕那因为嫉妒而拳打脚踢的情形,心头也有几分触动。为月痕这种级别的大美女垂青,方叶羽虚荣心当真是得到了无限的满足,而扪心自问,他对月痕也有些好感,只是因为柳芊芊的存在与月痕那神秘未知的来历,这丝好感也就仅仅是好感,却暂时不会转变为情意。
此刻望着月痕豪迈的笑意,方叶羽突然从其中觉察到一丝形影相吊的凄凉,忙和声道:“月痕,其实芊芊也是将你当做朋友,你走后,芊芊一直都很想念你,听说你被抓住,芊芊就立刻央求我去救你。”
“芊芊是个好女孩儿。”月痕叹道,“可芊芊对我只是感激而已,如果我在你们这里常住下去,她可不会把我当做朋友。”
月痕话中有话,因为芊芊已经意识到她对方叶羽的淡淡情意,月痕认为,女人间的战争本就是针锋相对寸土不让的,柳芊芊又怎么会拿自己当作知心好友来看待。
月痕意有所指,方叶羽却是误会了,摇头正色道:“你错了,以前芊芊对你是有些防范之意,那只不过因为你的来历太过神秘…”
“来历?”月痕开口截断方叶羽的话,轻笑着道,“我的来历没什么神秘的,如果你有兴趣,我不妨说给你听听。”
方叶羽虽对月痕的来历有些好奇,可也不是个喜欢打探别人**的人,闻言迟疑着道:“如果不方便的话…”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是朋友嘛。”月痕爽朗一笑,开口道,“我父母都是美籍华人,我母亲在我三岁的那年,跟着一个男人跑了。我父亲说她寡廉鲜耻勾搭男人,不过也有人告诉我说,我父亲对母亲很不好,整天打骂她,唉,有些事情,也许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我家从我爷爷那时起,就在纽约开武馆,武馆传到我爸爸手中,他的武功还不错,为人也和善,最起码在我心目中,他是个好父亲好师傅。我的生活也一直很平静,上学、练武,单调却不枯燥,我很享受这种生活。”
月痕语调悠悠,陷入对往事的回忆,嘴角噙着一丝暖意盎然的笑意,只是蓦的,笑意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悲怆,“十三岁那年,一切都变了。一个冬天的夜晚,我放学后回到武馆,迎接我的不是父亲的笑脸,而是他的死讯。父亲死在武馆里,暴毙而亡,医学检查是心肌梗塞导致猝死,警方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可我父亲没有心脏病史,所以在我心里,父亲的死是个谜,直至今天,我依然坚信是有人杀害了他。”
月痕神情开始变得森冷,“而父亲死后,当地一个黑帮头目带着几个黑心律师,强抢了武馆的地契。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根本斗不过他们。如果不是我父亲几个徒弟的帮忙,怕是连我都要落入那些混蛋的手中。
我躲过黑帮的追杀,后来找到我父亲的一个朋友,在他的资助下,参加了西伯利亚女子训练营。在前苏军特种军官和克格勃特工训练下,学习各种技击与杀人手法。两年后,我顺利结业。”
方叶羽皱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去训练营?”
月痕叹道:“起初想法很简单,去训练营学本事,学成本事后,回去杀了抢走我家地契的那群混蛋。这是其一,其二,我坚信父亲是被人谋杀。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杀手,也有杀手的世界。有的杀手独来独往,有的杀手隶属于某个组织,但是无论如何,要找到杀我父亲的凶手,进入杀手界,会收集到更为有用的线索。而我参加的那所女子训练营,培训的就是女杀手。”
月痕顿了一顿,语调已经变得冷漠如冰,一字一顿的道:“所以说,我是个杀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