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方叶羽一愣，失声笑道，“没有是什么意思？”

月痕神情一整，正色道：“没有的意思，就是说，瘸爷的遗物中没有祭天玉碟。瘸爷临死前嘱咐两位徒弟，要他们经常去给自己上坟除草。而瘸爷死后，郑三善对这块玉碟念念不忘，认为偏心的瘸爷一定把宝贝给了师弟。

郑三善三番五次用话套沈莫非，沈莫非对这个大师兄向来敬重，坦言自己没有得到这块玉碟。郑三善当然不信，瘸爷死后不久就是文革年代，郑三善一下子成了造反派头头，造反破四旧，直接大义灭亲、破了师弟沈莫非的家，将沈莫非的所有宝贝全部砸碎。”

“当然瘸爷留下的那些值钱遗物全都落到了郑三善的手中。”月痕冷笑一声，又道，“只是郑三善在师弟家中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祭天玉碟的下落。郑三善不死心，到牛棚中找到师弟，威逼利诱，甚至用他年迈的老爹做要挟，因为沈莫非是有名的孝子。可受尽苦头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沈莫非，却一口咬定没有见过什么玉碟。”

“那这玉碟究竟在哪里？”方叶羽心头疑云密布。

“郑三善也很疑惑，这时候一些狐朋狗友就跳出来出主意，说瘸爷临终前执意要求将自己土葬，这里面会不会有些蹊跷，老爷子会不会把玉碟带入坟墓。”

方叶羽闻言一愣，旋即轩眉一扬，语调中带出几分不敢置信：“郑三善敢去开师父的灵柩？”

“利欲熏心，再加上一堆狐朋狗友的撺掇，他有什么不敢做的。当天一群人喝了几斤酒，借着酒劲就去挖坟开棺。当时瘸爷已经安葬三年多，只是一开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瘸爷尸身非但没有腐烂，面目更是栩栩如生。这群混蛋自然更认定瘸爷墓里有稀世奇珍，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去寻找，只是除了一些不值钱的玉器外，毫无所获。后来这群丧心病狂的混蛋甚至把棺木都砸碎，想要看看是不是有宝贝藏在棺木里，结果一群人折腾了很久，毫无所获。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临走前草草的将瘸爷的尸体扔入坟中，随便填了几锨土。”

“这群王八蛋，要是被我看到，一刀一个全部干掉！”方叶羽眉宇间杀气迫人，因为心头的盎然怒意，手中那金属制的扁长盒子已经被他捏成麻花。

月痕美眸中露出几分嘉许的笑意，淡淡的又道：“几个月后，郑三善不知何故远走他乡，自此杳无音信。半年后，因为沈莫非认罪态度好，加上受他恩惠的老百姓偷偷求情，造反派就把他放了出来。沈莫非一出来，就忙着给师父扫墓祭拜。沈莫非来到师父的墓地，自然见到了师父那已经被捣毁了的棺木。沈莫非知道是师兄所为，可是当时郑三善早已不知去向，沈莫非也无能为力，只能一边痛哭着，一边把师父的尸身重新收敛，而这个时候，他发现一个古怪的地方。”

“古怪？怎么个古怪法？”方叶羽饶有兴致的问道。

“瘸爷的尸身居然还没腐烂，沈莫非觉得奇怪，而在替瘸爷更换寿衣重新入殓的时候，他发现瘸爷那条瘸腿的鞋子里写的字迹。”

“写的什么？”

“写的是‘开我残腿，传我至宝。’”

方叶羽一愣，继而恍悟道：“瘸爷的那瘸腿，就封着这祭天玉碟？他要以自己的血肉‘沁’玉，让这玉碟，成为真正的稀世之宝？”

月痕微微颔首，淡淡的道：“古人认为用玉器随葬可使尸体不腐，这句话虽然不可全信，但是瘸爷尸身不腐，想必跟这块玉也有些关系。”

方叶羽连连咋舌，喃喃着道：“我听爷爷说过，古代有一种养玉奇术，就是以自身为鼎炉，将玉植入自己的体内，用自己的精、气、神、血、肉去养玉，这样养出来的玉，玉质更佳。这祭天玉碟本已经成了‘脱胎’，再经瘸爷这一养，怕就成了无价至宝了。”

玉在土中年久，本质松朽，他物浸染，名曰‘沁’。但凡出土或传世的古玉真品，光亮如新的极其罕见，其上多带有一种非人为造成的沁色，因为玉的沁色丰富多彩、绚丽斑斓，故而为历代收藏家、鉴赏家所珍爱，价值不凡。而传说中以自身血肉‘沁’玉的方法，是一种近乎邪术的养玉手段，加上对身体危害多多，明代后，就很少有人敢去尝试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