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晚,太子终于宿在八凤殿,原本情到浓处、水到渠成的事,却碍着阳筠体虚,不得不又忍耐下去。
他问过了医官,说除了春夏交替不会犯咳疾,其余换季时分阳筠皆会咳嗽,少则半月一月,多了恐怕一季都不能安生。
偏此症不能根治,秋冬两季连气也生不得。若要完全好了,光是好好供养还不够,定要到南方山清水秀、空气潮湿的地方长住才行。
武承肃听了,脸色立即变了,姜华心道不妙,轻声建议武承肃再找几个医官来瞧。还真是是关心则乱,太子险些沉不住气。
姜华又帮着传了两三个医官,问诊的结果大同小异,武承肃这才作罢,自己暗下决心,日后定不惹阳筠伤心动气。
阳筠不知道这些,见接二连三来了几个医官,还以为她得了肺痨之类的顽疾,倒跟着折腾了好些天,又是担心害怕又忙着翻医书,咳嗽反倒重了一些。
后反复确认过,知道是武承肃小题大做,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症状也渐渐好了许多。
转眼就是中秋。
中秋宫宴上,素来多嘴的宁王似乎受了打击,一句废话也不说,只顾闷头喝酒吃菜。而宁王没提魏国的事,廉王与惠王自然不会提。
阳筠本以为能听到些消息,不料这一餐饭如此冷清,也不知宁王身上发生了什么。她朝武承肃看去,却见他一切如旧,似乎丝毫没注意到宁王的反常。
宴席才过一柱香的工夫,阳筠咳嗽起来。武承肃代她告罪,着人送阳筠回东宫安歇。
武承肃至晚方归,直接在崇仁殿歇下,第二日上朝、议事,一切如旧。
阳筠闲着无事,惦记起阳筱的婚事,想要修书给阳曦,又因不合规矩,只得作罢。待要拿起帕子绣,不免想起武承肃替她拭泪的事情来,不觉“噗嗤”一笑。
刚笑出声,阳筠立即愣住。想起阳筱、阳曦、周绎等人,愈发觉得心痛,咳个不停,把嗓子都咳哑了。
高阳国里,阳曦也正为难。
他是看好周道昭的。客观来说,一旦魏国有了出兵的理由,多半能一呼百应,得胜自然不在话下。天下之所以还是大燕的天下,是因为周道昭师出无名。
若燕国没有太子苦苦支撑,恐怕朝中早不成样子,而造反的属国也不计其数了吧。
原本太子只单纯是个障碍,阳曦巴不得他被除去,偏阳筠嫁过去了。若燕国国破,阳筠怕不得善终;若不破国,阳筠未必过得好不说,阳筱的前途也未可知。
阳曦冥思苦想,左右为难。
阳筱却不觉心烦,她将姐姐和太子备的礼物分给众人,连高氏都不曾落下,甚至从阳筠给她的东西里挑了两件好的,主动孝敬高氏。
高氏心下狐疑,但阳筱赔着笑脸送来的,她也不好不收。
接下来的日子里,阳筱常往高氏这边跑,连吃食都要和高氏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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