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不带一丝害怕的模样,催促道:“原来是你偷看到的,别罗嗦了,快点说吧,那个‘银令高手’组还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到底不愧从小生在魔教中的魔女,连剁人的情形也见过,而且说起话来,就当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一样,丝毫不见那剁人的场面给她留下什么可怕的回忆。
李笑天惟恐卫小影生气,道:“卫兄,你别怪怜卿无礼,她实是好奇心太重,性情又直,‘银令高手’组中的人人心似铁,狠毒残忍,已够咱们吃惊了。唉,真没想到堂堂金陵王竟会豢养那样的人!”
卫小影非常感激李笑天的解围,犹犹豫豫道:“本盗还听到了几句话,应该是针对那些‘银令高手’说的。”
见众人一副急切的模样,他吞吞吐吐道:“本盗模模糊糊地听到几句,好像听他们说,那些人都在一个叫‘剑王谷’的地方秘密训练过,那些人以银色令牌作剑使,还有好像会什么‘天剑七式’。”
李笑天与南宫心菲互看一眼,两人对这个消息非常震惊,而且同时想到三年前小庙前的一场血战。
柳怜卿突然惊啊一声,李笑天忙看向她,惊问道:“怜卿,你难道也知道‘天剑七式’?”
柳怜卿一脸骇然,摇头道:“不是,怜卿没有听过‘天剑七式’,但却听说过‘剑王谷’!”
卫小影急急问道:“柳大小姐,你竟然知道‘剑王谷’,本盗闯荡大江南北十几年,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柳怜卿一脸怀旧的样子,双目看向漏了一个窟窿的屋顶。满天的繁星不断闪烁,一颗颗好像都记忆着无数的人间传说。
没有月亮,显得夜空更加深邃,黑漆漆的苍穹点缀着无规则分布的星星,一切那么静谧、隽永,但柳怜卿的记忆阀门却被“剑王谷”三个字打开,盯着闪闪的星光,回忆着十年前的一次经历。
那是十年前的一个秋天,本是黄叶连天、秋色萧索的时候,柳玉侯带着七岁的柳怜卿来到一个山清水秀花草繁茂的谷里。在那个时候的北方,根本不可能见到这样春天才有的东西,但在那个神秘幽深的谷地却见到了。
那个山谷应该非常隐秘,因为柳怜卿进去前,柳玉侯叫她闭上眼睛,以非常严厉的语气命她在睁开眼睛之前什么都不要问。
进入谷里,入目处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高约十余丈的石碑矗立在山谷口,上面被人用剑刻了三个硕大无比的大字。
那是“剑王谷”三个字,最高的“剑”字离地面足有**丈距离,三个字的字迹宽度吓人,有三尺来宽,直到现在柳怜卿再也未见过这么宽的剑刻字。
那要怎样的功力才能写出那么宽那么有力的大字,字迹走势潇洒飘逸,如走游龙,劲力用的恰到好处。那三个字给人的感觉不仅遒劲从容,更让人觉得它们活灵活现,仿佛在舞剑一般。
可惜那时柳怜卿尚小,已记不得三个字的具体样子。而柳玉侯走到石碑面前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根本就没有向三个字看上一眼。回教后,她曾问过柳玉侯,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父亲,竟然闭口不发一言。
她隐隐约约记得接待他们是两个剑童,而召见他们的则是一位看不出年纪的老人。老者的一目已瞽,另一目好像也不太好。不过当他见到他们时,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认出柳玉侯。
事后,柳玉侯告诉她,那老者是剑王谷的上一代剑王,眼睛是自己练一招剑法时,运气出了差错,上冲眼睛才致使眇目。
柳玉侯带着她只在剑王谷呆了三个时辰,而后又闭着眼睛出了谷地。这期间老人并没有和他们说几句话,好像特别惜字如金。他只传了一招剑法给柳玉侯后,就一个人闭目在旁养息。
剑王谷虽然屋宇连片,鳞次栉比,既有低矮的竹舍,也有高达数十丈高的楼房,但柳怜卿父子活动的范围仅仅在一处谷地。
但即使是那处谷地也宽阔纵深,草木花圃与房屋搭配的错落有致,每每无路处偏偏柳暗花明,山水相间,花树房舍布局考究,端的精巧绝伦。
三个时辰中,他们仅见到四五个人,其中一个据说是老人的大弟子。那个大弟子那时约五十多岁,只和他们随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就在他们离开的那刻,他们远远听到一连串的金铁交击之声,而后就看到近百丈远的地方冒出许多亮光,再片刻他们看到了足够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一幕。
一道足有七八尺长的剑罡腾空而起,接着响起一阵金铁断裂之声,同时听到一人哈哈大笑一声:“大师兄果然了得,‘傲天剑式’的第六式‘剑息平川’使得如此厉害,估计有师父的八成了。哈哈,若大师兄再进一步,第七式‘剑驭长缨’也当指日可会,那时整个江湖上除了师父外,谁还是大师兄的对手!哈哈,那时咱们的剑王谷就可以重出江湖了!”
闭着眼睛出了剑王谷后,柳怜卿恍如做了一场梦,回教的路上,柳玉侯几乎把柳怜卿晾到一边,因为他一直沉迷于谷中老人交给他的一式剑法。
回到教中,柳怜卿很快忘了那个所谓的剑王谷,因为它几乎没给她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毕竟那时她才七岁,即使那道近丈长的剑罡骇人之极,但对尚不了解什么是高深武功的柳怜卿来说,那时的她自然不会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