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泛起腥味的空气,关鹏眼神一沉。
战斗,开始了!
百名弓手同时从城垛后起身,弯弓搭箭。
嗖嗖嗖嗖嗖——
黑压压的箭矢如暴雨般落下,倾泻向陈军阵营。
顶着楚军瓢泼似的箭雨,陈兵悍不畏死的再次冲锋上前,一声声噗嗤的闷响中,大片陈兵捂着伤口倒地,可很快就又后来者顶上。
“搭云梯!登城墙!”手持一把长柄钢刀的陈兵总旗怒声大吼。
被盾兵护卫的云梯兵架着长长的云梯快速移动过来,在地上刨开深坑,将下方钉有板桩的梯角嵌入了土里。
云梯一搭成,如狼似虎的陈兵顶盾便要向上攀爬。
城墙之上,楚兵毫不留情将一块块沉重的滚石顺着云梯抛下,砸翻一串串攀梯的陈兵,看着他们惨叫着滚落下来,摔死摔残!
“都给我听着!
将军有令,先登夺旗者,赏银百两!
斩敌十人封小旗,二十人封总旗!”
眼看城墙上楚军攻势猛烈,逐渐压制住登城的陈兵,带阵的陈兵总旗立刻打下一剂猛药。
当兵入伍,谁不是为了建功立业,银子官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有了总旗的这记猛药,冲锋的陈兵更加疯狂,血污遍布的脸上双眼通红,攀爬云梯的速度霎时间快了近倍。
“该死!这群疯狗!火油,谁那还有火油!”
陈兵愈发逼近,城墙上一名腰刀队总旗额头汗珠滚落,大声朝着四周呐喊。
“没了!火油上上次攻城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用光了!”
腰刀总旗的声音刚落,就有人回应过来。
火油是守城利器,浇在云梯上,一次点火就能毁掉一整条云梯。
但这种战略性物质的数量也不多。
寿城作为交通隘口,虽然平日里储备了不少,可历经半多月的围城,积攒的火油也已经消耗殆尽。
“妈的!”咬牙低骂一声,腰刀总旗一把扯掉头上的包巾,对着身旁的腰刀兵道:
“小子们,都给我精神起来!老子床底下偷藏了一坛十年陈酿,谁今天能割下三个陈狗的脑袋,老子就赏他一碗!”
“一碗太少了,怎么也得两碗啊!”
“没错!一碗连味都尝不出来!”
“行啊老大,你敢私藏,不怕虎爷踢你屁股啊!”
听到腰刀总旗的许诺,一众腰刀兵大笑着起哄,惹得这位总旗龇牙咧嘴大骂道:
“滚滚滚!老子就那一坛子酒,能分你们点都不错了。
规矩就这么定了,别跟老子讨价还价。”
说着这位腰刀总旗就甩手朝着一边走去,可走到一半,他的脚步突然一顿,然后头也没回的大声道:
“你们这群混小子,都他妈给我活着!
那坛子酒,老子一个人喝不完!”
腰刀兵们相视一笑,齐齐举起手中明亮锋锐的腰刀,大声回应道:
“知道了!”
战斗持续了半个多月,没人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一次的厮杀中活下来。
有可能前一秒还在和你说话的战友,下一秒就被敌人剁了脑袋。
这是战争的无情!
可也是他们这些军人的使命!
城下的喊杀愈发炽烈,有了带阵总旗的鼓舞,攀爬城墙的陈兵满眼透着血腥与狰狞,拼尽气力向上逼近。
“奶奶个熊!
弓手队的人呢?!
林腾!林腾!把那孙子给我射死!”
身形昂藏魁梧,手持镔铁大枪的吕振峰双眸赤红,忿声大吼!
两军交战,士气极为重要!
楚军被围困久战,士气早已衰落不少,相比这嗷嗷叫的陈军已经弱了一头。
如果任由陈军总旗这么鼓舞下去,对楚军那是极为不利的。
“来了!”
吕振峰话音未落,一道矫健灵敏的身影从弓手队的战线跳了出来,这人虎背蜂腰,臂膀浑圆,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感,手持一张墨黑豹筋短弓,面庞棱角分明,冷峻硬朗。
林腾!
寿城大营弓手队队长!
“呵,队长出手,扯嗓子大喊那家伙要玩完了。”望着队长,杨秀眼底闪着崇拜的光芒。
军中编制,十人设一小旗,百人设一总旗。
五百至千人设一队。
也就是说能当上队长的,手下最少都管辖着五百人,
而林腾是五位队长中入伍时间最短,却也是斩敌数量最多的一位。
甚至军中都有传言,若是赵武德和吕振辉两位校尉中一人升迁,林腾必是下一任寿城大营副校尉。
“他就是林腾?”望着这位皮肤小麦色,眼神凌厉的队长,关鹏眼神微动。
上次攻城战,他刚刚穿越过来还没搞清楚状况,险些被两个陈兵砍杀的时候,那两支救命箭,就是出自这位林腾队长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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