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纪文仲是三个月前才搬到这个村子来的,他家祖上还当过大官,可惜以前虽然阔过,但终究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富不过三代。老祖宗挣下的家业到他老爹那一代就被花光用净了,到最后只余下了一幢大宅子。
不过呢,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人要是走起背运来,那可真是长城都挡不住(!!=_=,请问这个地方有长城这么拉风的古迹么)。一年前纪文仲的爹娘先后得了重病,为了给他们治病,连宅子也转了手,就这样他爹在半年前还两脚一伸就走了,现在只余下他跟他娘苦哈哈的熬着。
没了宅子,母子二人只好来到这乡下觅了个房子住下,那房子元红娘知道,属于外头下大雨房子里边就会下小雨的年久失修小破屋,屋里的荒草都能有半人高,真是不知道纪文仲和他娘亲是怎么熬过这两个月的。
元荷蓓听了纪文仲的叙述是唏嘘不已频频拭泪,若不是元红娘眼明手快的扯她一把,她差点就夸下海口要纪文仲和他娘搬来她们家住了。
“那你现在跟你娘以什么为生呢?你娘病着下不得床,你人小力微的也干不得农活。”元红娘给元荷蓓使了个眼色让她别随便就提出邀请,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一个时辰不到,但是纪文仲应该还是个自尊心比较强的孩子,若是元荷蓓贸贸然就提出什么帮助,怕是会伤了这小小男子汉的自尊心呢。
元荷蓓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不多言语了,纪文仲听了元红娘的问题小脸又是一红,他尴尬的看了一眼元荷蓓才答道:“之前给我爹发丧还余了些帛金,加上我娘让我去当了她最后一点首饰,所以现在还能勉强度日。”
元红娘闻言摇了摇头:“说到底还是得坐吃山空啊,而且你娘还卧病在床,汤药断不得吧?”
纪文仲的脸更红:“我会识别些药草,这村子的后山上长着不少对我娘病情的药草,而且还有很多野菜,所以……”
“所以你每天就让你娘吃糠咽菜?行了,吃这些东西,别说是病人了,就是好人都扛不住,我说,纪文仲,不如这样吧,你也看到了,我们家是四个女子,平日里也没个帮衬,那篱笆门坏了我们都没办法动手修,你呢,就到我们家来做工,要是有哪儿需要修补的你就去修整修整,然后那些个挑水劈柴的粗重功夫你也帮着做了,包你一日两餐,一月两钱银子,怎么样?”元红娘这话说的场面,一月两钱银子,那是大户人家高级仆役的标准了,纪文仲又如何不知元红娘这是要帮他?眼眶顿时又是一红。
元荷蓓听了元红娘的话也笑着点头:“是呢,我们家平时只有我们娘儿四个,我这没用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红娘她们年纪又还小,真要有点什么重活儿都干不过来,平时也是多亏了左邻右里的帮忙,现在若是你愿意到我们家来帮忙,那可就真是谢天谢地了。”
纪文仲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他看看笑眯眯的元荷蓓,又看看元红娘她们姐妹三个,吸了吸鼻子跳下廊沿就跪下去端端正正给元荷蓓磕了三个头:“夫人和红娘姐的大恩大德,文仲没齿难忘,此生此世当做牛做马以报恩德!”
元荷蓓赶紧把他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元红娘想了一想才嚷道:“你叫谁姐啊?你多大我多大啊?别乱喊把我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