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菇,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再逼我了,你走吧,我求求你走吧,你走吧……”
许清知往前面一跌,身子几欲要伏到地上去乞求苏慈意。
苏慈意伸出一只手来,胳膊将许清知捞住。
她的牙根发紧,“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也在调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能做的只有自保……你离开帝都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许清知扑倒在了苏慈意的怀中,泪落不断,似是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一般。
这么多年了,她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在面前的人说出那人是她的师父时。
许清知再也克制不住了。
这满腔的悲愤与痛楚像是都找到了出口一般,不断地往外倾泻。
苏慈意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许清知的样子不像是说话。
她任由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许清知的泪水浸湿,可她自己的呼吸却怎么都平稳不下来。
所以,她到底还是没能知道妈妈为什么死,是怎么死的。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我师父她是因为保护你才遭人毒害的吗?”
怀中的许清知点了点头。
苏慈意攥紧的手又无力地松开了。
“我知道了。”
她敛着因控制不住而轻轻抖动的眼睫,眸底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情绪却怎么也隐藏不去。
苏慈意缓缓地推开了许清知,只落下一句:“我不会离开帝都,我会找许家算账的。”
言至于此。
她起了身,站起时身形晃了晃,差点踉跄得站不稳。
苏慈意快步地往外走去。
她没有再回头看过许清知一眼,步伐跌跌撞撞,拉开了包厢的门就离开。
许清知跌坐在了原地,泪水干涸在她的脸上,留下几道泪痕。
洗手间里。
水龙头开着,水声哗啦哗啦。
苏慈意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脸上有着水渍。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关了水。
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皱眉。
心脏又开始疼痛了。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好一阵之后,苏慈意才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脸上的水珠一一擦去。
好在原先化的丑妆还在,没有掉妆,依然坚挺。
苏慈意神情落寞,恨意和痛意在胸膛中交织,二者互相撕扯,而最终的受害者只会是她。
偌大的洗手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擦干了手,点了根茶烟开始抽。
一根。
两根。
三根。
她抽得很凶,大口大口的,烟雾沁入肺中,呛得她胸腔发闷。
可她也依然不停。
直到垃圾桶上的烟灰缸上堆积满了烟蒂后,她包中的烟盒也空了。
苏慈意这才作罢。
吸烟吸得太狠,她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离开洗手间后,苏慈意整个人就像是三魂没了七魄一般,眸光里晦暗一片,黯淡无光。
一直到一声闷响发出。
苏慈意的脑袋径直撞上一个人的胸膛。
额头上的痛意拉扯着她的思绪回拢。
在抬头看见来人的时候,苏慈意脑中的神经瞬间紧绷成了一条线。
江承宴正冷眉相看着她。
该死。
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里?
苏慈意反应极快。
即使她浑身僵硬,但面上除了一掠而过的慌乱以外,丝毫不露破绽。
她迅速地低下了头去。
“对不起。”
她发出的声音与平日时大不相同,道歉过后忙大步离开。
好在她方才烟抽得太多了,所以现在压着嘶哑的嗓音也毫不费力。
就在苏慈意就要错开江承宴准备走的时候。
胳膊却忽然被人拽住。
“等一下。”男人冷冽的声音从后方传出。
苏慈意头皮一阵发麻。
她露出马脚了么?
胳膊被江承宴毫不客气地抓着,他甚至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
江承宴手中的力道抓得她生疼,和平时拉着她的温柔模样大相庭径。
苏慈意被迫停下脚步,却不敢回头。
面对江承宴,她有的只是心虚。
那个男人太过聪明,也太过精明。
并且二人朝夕相处了也有那么长一段时间了,她不敢保证自己这一身装扮能够骗得过他。
只听江承宴淡漠如水的嗓音继续道:“你东西掉了。”
苏慈意这才僵硬地扭过头去,看见了掉落在地上的一张身份证。
她的身份证不知什么时候从包里掉出来了。
江承宴锐利如鹰的目光落在了面前这个看上去相貌平平无奇,甚至算是土气的女人身上。
他无端地觉得熟悉。
鬼使神差的,他缓缓弯下腰去,伸手就准备替人捡起那张身份证证件。
苏慈意猛的反应过来,迅速弯腰,抢在了江承宴之前捡起自己的身份证,随后飞快道了一声“谢谢”以后,扭头就走。
江承宴拧起了眉头,望着那个土气女人的背影,眸子又沉又暗。<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