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屋子里的男人个个脱了外面的棉袍,喝着烫得滚热的烧酒,满面通红,咧嘴笑着。屋角不时传来女人莺莺燕燕的笑声和娇滴滴的说话声。
李丰年摘了帽子,用手揉了揉冻僵的脸说:“兰春呢?”
“哎呦,真不巧,兰春儿今儿不方便。”伙计低着身子,一脸赔笑。
金铮用胳膊碰了一下李丰年,说:“人家没在家,咱换个地方吧。”
李丰年轻蔑的瞧了一眼金铮,说:“要说你小子太嫩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扔给伙计。
伙计稳当当的接了,笑得更开了:“得了爷,您等着,我这就叫人去。”
金铮看着伙计上楼的背景,惊奇的问:“不是说不方便吗?”
李丰年早拣了个墩子坐下,一面解了皮袍的扣子一面垂着眼睛说:“不是兰春儿不方便,是银子不方便,给了银子就方便了。”
金铮木讷的点了点头,屋子里太热,这一会儿他头上就冒了汗珠子,索性也将帽子摘了,却听身后有人喊道:“这不是金家少爷?”回身一看竟是以前在赌场认识的王赖头。以前常和金镇去赌场耍,便也认识几个人,这个王赖头整日出入赌场,赌钱放贷。因他额头上长了个疮,大家就起了这么个混号。在岳城里,只要进过赌庄的,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嘿!看来你们金家是有闲银子了,都跑到这儿来吃花酒了?”王赖头斜眼睛看着金铮。
“我们家有没有银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别站在这碍眼。”金铮听他话带讥讽瞪了一眼,将头扭到一旁。
“你们家有没有银子,和我关系大了!”王赖头撇嘴道,“劳烦金二少爷带个话儿,告诉你们家金镇大少爷,欠我的二十五两银子趁早还我,他可是在赌庄里说了,二十天不还银子他就是我孙子!红口白牙的,可别不认账,到时候他多了个爷爷,也不知是我做大爷爷还是金石开做大爷爷?”说罢仰面大笑起来。
金铮却变了脸色,伸手解开皮袍的扣子,恶狠狠盯着他说:“欠银子自然会还,你小子说话注意点。”
王赖头见金铮目露凶光,不觉后退几步,嘴里却依旧说:“这银子晚还一天都不行!他想认我这个爷爷,我还不想要他这个孙子呢!平白多出两个姓金的儿子,我消受不起。”
金铮听了,猛将皮袍子甩在地上,一把抓起王赖头的衣领,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众人皆知金铮将捕役打伤一事,王赖头自然也有耳闻,想今日本是来寻乐子的,若是惹出事端才是不好,故而缓和了神色道:“这不是闹着玩呢吗,再说欠银子的是金镇,和你金铮没关系。”
“金镇是我大哥,他的事儿怎么和我没关系?”金铮见他软了下来,便将手一松,顺势推了一把,“我们金家吐口唾沫都是钉,说了二十天还银子就是二十天还,若是金镇没还你就来找我,到时候有银子还你,没银子卸个胳膊腿抵债也不欠你!”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还怕不要命的呢。王赖头听金铮这话说的竟有几分血色,也畏忌起来:“好说,好说,他既是你大哥这事就好说了。”
一旁的李丰年早看不惯这个王赖头,没好气道:“一边去!别在这碍眼。”
王赖头本想骂他几句,但见金铮虎着眼睛瞪着自己,便换了副笑脸:哥儿几个在这乐呵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罢一溜烟出了门。
金铮也没心情再喝酒,抱着皮袍子回家了。
待金镇回来,全家人皆是喜出望外,此次去碾子沟办木料十分顺利,虽在路上耽搁几日,却也平安回来。况且金镇头一回独自出门,所买的木料均是足数,价钱也十分合理,金禄纯笑得合不拢嘴,瞧着金镇不住的点头。连金石开也说:“我就说金家出不了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