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云雾缭绕,佛光四溢。
金灿灿的梵主殿外,一袭白衣的俊美男子侧卧在万象池旁的大青石上,一手撑着头,另一手却支着一根紫竹鱼竿,看似在垂钓,但他一双澄澈的眼睛却并没有落在身旁的池子里,而是始终都注视着贴在他怀中的一尾浑身绽放着淡淡红芒的小龙鱼。
半山腰下的大雄宝殿里,传出佛音靡靡,穿过重重云雾传到了这里。听着这令人心情平静的佛音,怀中的小龙鱼似扭动了一下,仿佛是觉得这不绝于耳的佛音有些吵,不自觉地朝男子的怀中拱了拱。
男子见状勾唇一笑,丢了手中的紫竹鱼竿,然后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小龙鱼,温润的声音带着笑意跟着响起:“我让你别跟着出来的,你却始终不听,如今听着又觉得吵着你睡不着了是吧?再忍忍,一会儿就结束了。”
小龙鱼再次往他怀中拱了拱,恨不得直接钻入他的衣襟内,闭着的眼睛也不睁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困意地道:“那人也在里面,不喜欢跟他同处一室。虽然外面是吵了一些,不过我还是能够睡得着的。”
闻言,男子无奈的一叹,然后拉开自己的衣襟,道:“想进来便进来吧,瞧着你睡得如此不安稳,你还怎么将养。”
“若不是当年被他强行打断了休养,我早就好了。”小龙鱼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但还是一扭身,十分娴熟且熟门熟路地钻入了男子的衣襟内。但很快,衣襟内又传来她闷声闷气的笑声,道:“但其实这样也挺好,否则我若将养好了,只怕也不能如这样时时待在你身上了。”
“胡说!”听着衣襟内传来的笑声,男子轻轻拍了拍衣襟,但语气却分外温润,且带着丝丝笑意地道:“我着实是不愿意再捧着一尾小鱼儿逢人便告诉他们‘这是我夫人’的话了,虽然我的脸皮在这些年里是厚实了许多,可每每看着那些人古怪的目光,我再厚实的脸皮也有绷不住的时候。”说完,他自己又笑了起来,接着道:“所以,劳烦夫人还是将自己给早些养出来吧。”
衣襟内再次有笑声传出,小龙鱼探出一个小脑袋来,摇头摆尾地道:“那好吧,我尽力将自己给早些养出来。”
闻言,只见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垂眸看着衣襟内摇头摆尾的小龙鱼,含笑道:“多谢夫人体谅。”
“你们倒是悠闲。”
就在小龙鱼眨眨眼,正要继续开口说些什么时,却被突然响起的另一道声音给惊了一下。
只见金灿灿的梵主殿中,一青衣男子缓步而出,随着他一出现,小龙鱼便唰地一下钻入了衣襟内,而原本侧卧在大青石上的白衣男子也瞬间敛了脸上的笑容,缓缓坐了起来。
“梵音佛子可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一袭青衫的空阙来到大青石旁,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边上的万象池,然后挑眉看向大青石上的梵音,微微笑道:“灵山之巅,梵主殿外,你身为佛子,却明目张胆的在这里谈情说爱,似乎有些不妥吧?”
梵音闻言亦是一笑,但他的目光却越过了空阙,而是眯眼看向了不远处的梵主殿,淡笑道:“原来你也还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既然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你为何也住的如此安心理得?似乎这更为不妥才对。”
“梵主殿,历来住的便是梵境之主。”空阙似笑了笑,“如今本座入住这梵主殿,哪里不妥?”
“哪里都不妥。”梵音目光落了回来,不过却猛地双眸一眯,在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空阙好几眼之后,方才淡声问道:“你方才似乎还做了什么别的事情?”
“那要看你指的是什么了。”空阙含笑看着他道。
“浮屠锁魂印。”梵音瞅着他脸上的笑容,也不再跟他打机锋,直接就道:“你先前动用了浮屠锁魂印,你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空阙嗤了一声,抬手在身旁一挥,只见万象池旁瞬间多了一把檀木座椅,他径直撩了衣摆落了座后,方才似笑非笑地看向梵音,接着道:“不过是去见了一个人。”
梵音闻言双眸再次一眯,“见谁?”
空阙懒洋洋地往座椅扶壁上一靠,右手支额,左手却对着万象池中轻轻一挥,笑道:“想知道?自己看便是。”
随着空阙的话音一落,只见万象池中清澈见底的池水瞬间荡开了层层波纹,而在这波纹的中心,却缓缓显现出了一幕影像出来。
梵音眯着眼睛就看了过去,当瞧见那影像中显示出来的画面后,他隐在袖中的手却猛地拽紧。
半山腰的大雄宝殿里,靡靡佛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山巅的梵主殿外,安静得仿佛无人般。
空阙一脸含笑,目光死死盯着梵音,而后者的目光却死死盯着万象池中闪现的影像画面,直到水中的画面终于停止,一池池水再度归于平静之后,空阙欣赏着梵音脸上的神色,笑吟吟地开口问道:“如何?她是不是越发有趣儿了?”
有趣儿?
梵音眸光一暗,回忆着方才那影像中发生的一幕幕,半晌才冷笑道:“欠收拾!”不过他的这句‘欠收拾’究竟说的是谁,那就有待商榷了。
“除了这话,你就没什么别的话想说吗?”空阙似笑非笑地一挑眉,道:“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她在打什么主意。”
然而梵音先前那一瞬的冷笑仿佛不过是昙花一现,不过眨眼间,他的神色再次变得温润淡雅,看着空阙就道:“自然是看得出来的,不过我也有些好奇,既然你也看出来了,那你就没什么想要说的?还是说…”意味深长地一笑,“你虽然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却阻止不了,也控制不了。”
空阙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冷,连同目光也冰冷了下来。
瞧着他脸上的神色,梵音低低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道:“看来你是真的阻止不了,也控制不了啊。”
这一句话,就好比踩到了空阙的痛脚般,只见梵音的话音一落,空阙就猛地起身,面色阴沉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一拂袖,直接转身离去。
盯着空阙离去的背影,梵音眸光闪了闪,然后突然开口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句话我倒是相信的,否则你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动用浮屠锁魂印,就只是为了去看她一眼。”
空阙离去的背影猛地一顿,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去。
梵音勾唇无声一笑,继续道:“不过你这一往而深的情,究竟是你的,还是他的,你可曾搞清楚过?亦或是,你其实早就搞清楚了,却并不如你的意?”
随着梵音的话音一落,梵主殿外猛地掀起一股狂风,而在这呼啸的狂风中,空阙却缓缓转身看了过来,只见他那原本清俊至极的脸庞上布满了阴鸷之色,目光也如同一只随时都会择人而噬的凶兽般,死死地盯着梵音。
半晌后,狂风渐渐停息,空阙顶着一脸阴鸷的神色,嗤地冷笑道:“我的还是他的,有什么关系?搞清楚了又如何?没搞清楚又如何?我想要的,夺来便是,我夺不到的,毁了就好。”话落,不再看梵音一眼,直接转身大步离去。
直到眼瞧着空阙的身影消失于梵主殿中后,梵音脸上的淡笑才微微一敛,随即抬手揉了揉眉心,似嘀咕般轻声道:“小丫头似乎在玩火啊。”
“小五可会有危险?”小龙鱼自他衣襟内又探了出来,一双眼睛里尽是担忧之色,“看那人的模样,似乎并不会对小五罢手的。”
梵音忍不住心累地一叹,然后抬手摸了摸小龙鱼,道:“不罢手也有不罢手的好处。”
“可是……”小龙鱼身子一摆,自他衣襟内钻了出来,慢慢游到梵音的眼前,担忧道:“他说他若得不到的,便会直接毁去,倘若他伤害到了小五怎么办?”
“至少如今他还伤不了那丫头。”梵音摇头,淡淡笑道:“虽然那小丫头看似在玩火,不过她这么做的目的我却也能猜到几分。如今她应该已经到了小梵天,梵境之中不比妖界,哪怕有妖神跟在她身边,也无法保证她绝对安全。大明王对她的心思越深,她便能够一直处在不败之地,当年我便觉得这小丫头是个心狠的,如今看来我倒是没有看走眼。如她那般身负血仇,又相当于处于群狼环伺之中,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成常人所不能成的,方才为一代枭雄。这丫头比起她的姐姐来,心倒是更要狠上不少,不过这样也好,她能够做到这般,我倒是对她放心了不少。”
“但是方才那影像中,小五可不像是看似玩火,而是真的在玩火啊。”小龙鱼还是有些担忧。
梵音闻言轻轻一笑,用手捧了它在掌心,意味深长地道:“那丫头自入魔过一次后就十分的谨慎,你别看她如今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了,但在她心里,真正能够令她放下戒心的人估摸两只手都能数过来。她先前看上去的确像是在玩火,但也同样是在试探罢了。”
“试探?”小龙鱼眨眨眼,不解地问道:“试探什么?”
梵音抬眸看了一眼梵主殿,淡笑道:“试探他的底线,看他能容忍她到何种程度。”话音顿了顿,又笑得有些莫名,“不过看起来,小丫头这一次试探的结果似乎很是令她满意了。”
“为何要试探他的底线?”小龙鱼依然十分不解,“这般试探出来后又有什么好处?难道不是他对小五的心思越深,小五最后的危险便更多一分吗?”
“不尽然。”梵音摇头,神色莫名地道:“这是一局棋,不到最后一子落下去,便没人会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那丫头一再玩火一再试探,除了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应该还有着另一番打算。”
“什么打算?”小龙鱼眼睛一亮,好奇问道。
然而这一次梵音却只是对它笑了笑,伸出指尖点了点它的脑门,意味深长地道:“佛曰,不可说。”话落,见小龙鱼似不满地瞪着自己,梵音轻轻笑出了声儿,然后一手拢了它便塞入了衣襟内,再翻身越下了大青石,朝着不远处的万阶石梯走去。
“当年大圣将她教导得很好,所以我倒是成了一个白捡了便宜的人。而那小丫头虽然心狠,却终究还是驱魔龙族的传人,驱魔龙族的天性,她都尽数给继承了过去。”梵音拾阶而下,留下一路盛开的佛莲,“今日时辰还早,我带你去众生池旁坐一坐吧。”
……
……
玉照城,神修联盟总部
当轩辕天心带着昏迷不醒的观天翊从大须弥碑的空间里出来后,屋内的众人皆是神色一惊,皇明月更是唰地一下跳了起来,黑着一张俊脸指着她就怒道:“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变成了这个德行?”
绯辞也是唯恐天下不乱地跳了起来,语气却相当的欢快,“哎呀!这家伙的衣服居然没了?丫头啊,你跟他在空间里究竟做了什么?”
这话不说还好,绯辞的话音一落,帝君大人的那一张俊脸瞬间黑如锅底。
皇小宝迈着小腿短蹭蹭蹭地跑了过去,并一把抱住了轩辕天心的腿,仰着一张白嫩嫩的小脸,一脸天真地望着轩辕天心,奶声奶气地问道:“娘亲,你拎着的这个家伙就是父君口中所说的你的野男人吗?”
野男人?
轩辕天心额前青筋猛地一跳,然后嘭地一下丢开了被她给拎着的观天翊,目光阴测测地看向了某位正准备开溜的大爷。
只见原本还一副准备兴师问罪的帝君大人瞬间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并不动声色地离轩辕天心远了一些,再远了一些。
因着皇小宝的那句话,屋内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其他人更是纷纷撇过了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有道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是以,轩辕天心在沉默了半晌后,爆发了。
“皇明月——!”
一声河东狮吼震得地板都仿佛跟着颤了颤,轩辕天心一脸阴沉的瞪着被吼得打了一个哆嗦的帝君大人,咬着牙就怒道:“你便是如此在孩子面前说话的?”
“爷什么都没有说!”帝君大人打死不承认,并实力甩锅:“谁知道这臭小子是听谁说的,反正爷没有说过这种话。”说着,还不忘朝坑爹的儿子飚冷飕飕的眼刀子做无声威胁。
瞧着他那一脸心虚又威胁儿子的模样,轩辕天心就觉得眼疼,不仅眼疼,还十分的手痒。
估摸是眼见轩辕天心那手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后,青缇不忍自家帝君大人即将被家暴,方才主动站出来打圆场,笑呵呵地转移话题道:“不知帝后方才在空间里可问出了什么来?”这么一会儿时间过去了,也足够青缇他们这些人了解到了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