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露晚上总是常常梦到伍宜,过去一起相处的时间,经历过的事情,她的笑容,她的话语,不知为何总是在不知名的角落偷跑出来。
凌露发现自己设置的心锚之中没有一种类似的情感,就让她连归类与命名也做不到。
不过凌露毕竟是对心理学有认识的人,很快就找到原因∶我已经习惯了伍宜的存在,所以她长时间不在身边就感到奇怪。
习惯是一种很微妙的力量,可以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一些事物的存在,只有当这事物消失的时候才能察觉到自己的依赖,就跟上瘾一样。
「难道我喜欢待在那个大小姐身边吗?」
凌露摇摇头,随即一手按着眉心,扫走了心中所有的杂念。
「不论如何,这种事情在离开这里之前多想无益,还是专心练武好了。」
凌露自认自己很客观的看待事物,不论是国家丶民族丶地域或是个人,她都没有一些先入为主的偏见,这对一个杀手来说很重要,因为偏见会做成判断上的失误。
但是她没有留意到自己正在回避心中的某个问题。
凌露的老师高演经常说她是个武术天才,并且到处跟人说。凌露也理解这种心态,高演在墨家之中只能算是个一般的杀手,专长还是在主流杀手看来旁门左道的方式。因为自己实力不怎麽样,所以只能吹嘘自己徒弟,可以说是一种精神胜利法。
凌露觉得说天才两个字有点太过了,她觉得自己的资质不错,身体骨格很好,天生的柔软度也够,整体来说是优秀的水平,但应该还未到天才的阶段。
要说她跟其他人最大的差异,大概是自己会想一些他人平时不会想的问题,就像是在武术之上,她经常想「拳头为什麽要这样握?」「脚为什麽要一前一後的站桩?」
很多练武之人不会去想这个问题,他们只会谈论正宗不正宗,彷佛正宗的就比较强,之後的所有改进都是徒劳的。
这种情况不要说一般的门派,即使在墨家之中也难以幸免。虽然墨家内部的杀手训练也不讲求武德,可是长辈们依然要面子,这就不免生出不少的陋习。
凌露觉得这种情况很可笑,但她也明白一些话一个没地位的年轻人说出来只会被人当成是幼稚。
反正凌露也不是愤世嫉俗的人,这些话就留给自己心底好了,别人怎样想不是她关心的内容。
而她自觉的另一个优点就是很专心,不像某些患有拖延症的网络写手,一星期更新不到两三次,写一卷写了一个月还未写完,明明想着要趁元旦放假更新,还是拖到一月三号才开始码字。
凌露不断的反思着自己曾所习的武艺,每一招每一式其中的深意,应该在甚麽场合之下使用,是为了应对甚麽而创出来的,是否真的适合自己的体形与风格。
武术要练到高明地步,单是像健身运动员般天天劳动是没用的,那只是入门者的水平。更重要的是去想去思考,这才是一个武术家与练武之人的分别。
谁说练肌肉的都没脑子?真正的一代宗师,那个不是聪明人。
虽然在小岛上没有任何的陪练对手,但凌露靠着幻想训练,在脑海之中模拟出各式的敌人,每天至少要进行数小时的「实战」练习。
在心无旁物,专心致志的修行之下,凌露在武道上越走越高。因为天天吃的是海鲜,再加上充足的运动。身体也长高了不少,越来越成熟动人。
要说凌露在这海岛上最深刻的体会,那就是那些台风季。凌露也不是没见过台风,但安坐在家中床上看着天气报告员穿着雨衣顶着雨伞在码头报告是感受不了那种威力。
她是在大海中央的孤岛上,一人面对这些没有经过任何能量消耗,还维持於最顶峰阶段的台风。
在台风登陆的时候,凌露早已经把所有物资与帐篷收到山洞之中,自己却跑到海滩上直直的迎上这猛烈无比的风势。
那是凌露第一次感到到何谓天威,感受到自身无比的渺小。
四周被高速的旋风包围,基本能见度不过十米,夹杂着大量的海水沙子还有各式杂物从四方八面袭来,还有被连根拔起的椰子树。
很多修行者喜欢在严峻的环境之下修练,北方雪原深处,万里沙漠之中,千尺高山之上,希望能以大自然的威力来磨练自己的意志。
而凌露用的则是台风。
她深信世界上没有任何对手能给她更猛烈的攻击,单是在这种烈风中维持站姿就已经是十分困难。
更别提还要时刻注意从身前身後飞来的树枝或是石头,要是被这种东西打中了,即使以凌露那足够徒手碎石的强健身体也一样会受重伤。
在那台风之中,凌露生出了一股很奇怪的想法∶要是人能制造出如此的破坏力,那应该就跟神明差不多了。
救援队来到的时候,依凌露的记录由坠机那天开始算花了三百七十二天,已经过了近一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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