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信内心充满了无法遏制的怒火,可他必须冷静下来,他还要找妹妹,
“那个时候饭都要吃不饱了,我不信有人会无缘无故跑到医院偷孩子,最有可能的,反倒是同在医院生产的人家抱走了我妹妹。”
陈丽芳眼中露出些迷茫。
那时候孩子被换走了,她在骗了赵均益之后心里也难受,也私下偷偷找过。
可当年医院的条件跟现在完全不同,就算是看病需要介绍信,因为人手不足,也时常没有个完整的记录。
尤其她记得那天医院格外忙碌,竟然同时有三四个产妇生产。
更有生了孩子直接就出院的,想偷着找找都找不到,更何况她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找。
而这么多年过去,更是什么档案都找不到了。
顾之信见她不说话,深吸口气引着她去回想:
“你仔细想想,你不是说替换了我妹妹的那个女孩儿也是新生儿吗,后来你也没有再在医院见过我妹妹,会不会是那女孩儿的亲生父母抱走了我妹妹立刻就离开了,一般如果是县里有工作的人家,入院肯定有记录,那后来你没有找到记录,会不会是周边乡下临时来看病的,情况紧急所以……”
“等等。”
陈丽芳突然被某个字眼刺激得脑中灵光一闪。
瞪大眼睛看着顾之行,陈丽芳结巴着道,“乡下,对,有乡下来的。”
顾之信顾之行顿时呼吸都急促了。
“哪个乡下?”
顾之信不敢太大声,生怕打断了陈丽芳的思路,只声音放低却又急切地道,
“她们来的时候应该说过的,如果是情况紧急,产妇家属着急的情况下,肯定要跟大夫护士强调她们从哪里赶来特别不容易,请大夫一定多帮帮忙,所以你想想,她们有没有提过是哪里来的?”
顾之信深谙人的心理,几乎是立刻寻找到了一个正确的方向引领陈丽芳去回忆。
陈丽芳努力回忆着。
在受刺激之下,从前出于逃避几乎被掩盖的一些细节,此刻却如潮水一般汹涌袭来。
陈丽芳眼前闪过一个画面。
面带愁苦的中年妇女握着闺女的手,她哭着道:“是妈错了,妈当年就不该把你嫁给那个畜生。”
说完又转头哭求大夫和她。
真的像是顾之信所说的那样,哭着说她们从乡下赶来多么不容易,求大夫一定救救她女儿。
陈丽芳面露痛苦,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女人说的地名,只模糊道:“记不清了,是个村子,什么村,什么里村……”
“六里村!”顾之行再也忍不住,失声喊道。
离开之前,顾之行回头狠狠地盯着陈丽芳:
“别以为你现在说出来了就觉得是赎罪了,跟我妈受的罪比起来,跟我小妹有可能吃得苦比起来,你所谓的良心谴责根本不算什么。”
陈丽芳垂着头无声地听着。
顾之行又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所以你们所有人,当年所有参与到偷了我妹妹这件事中的所有人,等我找到了我妹妹,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顾之行狠狠地甩上门,大步跑到了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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