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宁静,静谧的山中夜晚,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划拳行令。不知不觉间天色越来越晚了,夜更加黑得厉害,怪石嶙峋,丛林密布,山的轮廓更加突兀,高耸如云,还有那树的身影也是,在夜的掩映下,更加怪异,高大起来。
在清凉而又夹杂着各种花香草味的山风的吹拂下,虽然酒至半酣,仍旧感觉神清气爽,诗意大发,我自以为笑靥如花的对小飞说,不过因为戴着面具,估计笑容很恐怖:“我突然想起林清玄写的《温一壶月光下酒》了,感觉好美,果真在这样岁月静好的山月里,才更能理解其中的奥妙了,特别是这句――将月光装在酒壶里,用文火一起温喝,真真妙不可言呀。”
小飞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叹息的说:“哎呀,只有文化人才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像你们这些朝九晚五的人自然有那种小资情调,当然可以拾月煮酒。岂止月下煮酒,月下煮诗,烹词都可以,你们工作之余,舞文弄墨,吟诗作画,花前月下,天天碧云天,黄叶地,潇洒得很哟,可我们这些人可就惨了,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天天打拼于我们的事业,这宝贵的夜晚就是我们工作的黄金时间,白天呢,好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小酣睡会,累得半死不活的,哪里有时间忙这些,温饱都命悬一线,哪有你们那么休闲自在,逍遥自得哟!”
“好,你说得实在对,不过这酒确实好酒,这透平香果然香气扑鼻,妙不可言,我浑身都透着香气了,”我才不愿意和他死磕下去,好女不和男斗,赶紧转移了话题。
他也来了兴趣:“对于酒,我可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这每种酒就如同不同性格的人一般,有不同的滋味,各有千秋,滋味万千。譬如说这透瓶香,如同海市蜃楼,虚无缥缈,可遇不可求。这会仙楼的樱桃酒如莺歌燕舞,黄莺啼谷,清爽无比。丰乐楼的青梅煮酒如衣着绿裙的妙龄少女,轻歌曼舞,望眼欲穿。高阳店的流霞酒如衣着华美,披罗带翠的少妇,风情万种,入味三分。遇仙楼的玉液酒如同筛锣擂鼓的关西汉子,遒劲有力,狂奔乱舞,酣畅淋漓。和乐楼的琼浆酒如同万马奔腾,鲲鹏展翅,长河落日。忻乐楼的仙醪酒如同大江东去,惊涛拍岸,月涌西流,大气磅礴。时楼的碧光酒如同雨打芭蕉,红肥绿C,落地有声,忻乐楼的仙醪酒如阳关三叠,九曲回肠,回味无穷。”
加菲猫见我们两个说得眉飞色舞,也来了兴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们两个又在说什么高兴的事情呀,也不和大家分享。”我赶紧补充道:“我们刚才在谈酒,说诗,看天上的明月呢――”
加菲猫情不自禁的念起来:“这样呀,我也来首唐代李朴的―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狡兔空从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灵槎拟约同携手,更待银河彻底清。”
流沙来了首:“刘禹锡的《八月十五夜玩月》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能变人间世,攸然是玉京。”
胡娇娇娇声娇气的说:“这个太容易了,不好玩,我们来个有点难度系数的好吗,对了,我突然间想到了,月亮有许多美丽的别称和雅号,古代的文人雅士都写了若干,我们就来个诗歌接龙,各说一个,不能重复说不上来的,就罚酒一杯,如何?”他们都拍手叫好,我心里想:“反正我手机里存了许多,你们能耐我何如呢?你们这些古人一天到晚学语文,自然古文好,欺负我们学科多呀,让看看我的手机内存厉害,还是你们的大脑厉害?“于是我激动的说:“我觉得甚是有趣,我要参加,那就从小飞开始吧――”
“为什么总是我呢?欺负我国语不好是不是,那我就勉为其难来一个吧!”他也偷偷看了下手机,其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沉思呢,他马上说了一个,唐代韩琮《春愁》――金乌长飞玉兔走。流沙说了个南朝梁何逊《七召?神仙》――顾兔才满,庭英纷而就落。胡娇娇娇滴滴的说出了唐代李绅《奉酬乐天立秋夕有怀见寄》的――冰兔半升魄。曾吕脱口而出―唐代韩摹对辜聪贰鹜描汗庠埔吨亍!奔臃泼ǜ辖羲盗颂葡暮钌蟆队奖恢行逍贰评矬腹陈浞镂眩窭沙磷硪材!蔽沂只凰眩盗恕独指?东飞伯劳歌》的――南窗北牖桂月光。
无人罚酒,新的一轮开始了,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说起来了。有韩愈《明水赋》――桂华吐耀,兔影腾精。有唐太宗《辽城望月》――魄满桂枝圆。有――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有唐代李涉《秋夜题夷陵水馆――凝碧初高海海气秋,桂轮斜落到江楼。有南朝梁沈约《登台望秋月》――桂宫袅袅落桂枝,圳寒凄凄生白露。”有唐骆宾王《伤祝阿王明府》的――轮销桂魄,骊珠毁贝阙之前。”有唐卢照邻的《赠益府裴录事》――朝看桂蟾晚,夜闻鸿雁度。如李白《雨后望月》:“四郊阴霭散,开户半蟾生。”有唐代褚载《月诗》――玉蟾蜍耀海东头。有唐代元凛《中秋夜不见月》――蟾轮何事色全微,赚得佳人出绣帏。有唐代许昼《中秋月》――应是蟾宫别有情,每逢秋半倍澄清。有唐代曹松《中秋对月》――无云世界秋三五,共看蟾盘上海涯。有唐无稹的《纪怀赠李户曹》――华表当蟾魄,高楼挂玉绳。有唐代李贺的《天上谣》――玉宫桂树花未落,仙妾采香吞佩缨
下一轮又轮到小飞了,他突然说出了汤显祖《牡丹亭?闹殇》――海天悠,问冰蟾何处涌?我悄悄的提醒他:“老大这是明代的。”胡娇娇不满的说:“这个人从啦没有听说过,这个不算,罚酒一杯。”加菲猫也符合着说:“这写得确实挺好的,不过不是知名的诗人,也许是乡野之人写的,就不算了吧,你重新来一个,要仔细想下哟”
小飞想了想,说了杨万里《月夜观雪》――却将玉镜挂青天。得意洋洋的笑了,这可是宋代的吧,我小声说:“老大,你又错了,这是南宋的,此刻还没有出生呢。”胡娇娇不满的说:“你说的这个还是没有听过,不过名字起的也太着急了,想要扬名立万,扬名万里呢,真是太着急功名利禄了。”
小飞只得罚酒一杯,不服气的说:“这次我说个最出名的名人,风流才子唐伯虎的《掏水月在手》――玉纤弄水金钿湿,要捧嫦娥对面看。”大家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觑,以为是小飞的老乡诗人。只有我又小心的提醒他,老大,你又弄错了,这个唐伯虎虽然是风流才子,千古有名,却是明代人。
“哎呀,我回来得太早了,我自罚三杯。”小飞连喝了三杯之后,最后终于说了个稳妥的李白的《挂席江上待月有怀》――倏忽城西郭,青天怀玉钩。大家听得莫名其妙,不过来了几轮都无罚酒,皆大欢喜。
谈笑之间,夜更深沉,已三更时分,我们便匆忙睡下,吸天地之灵气,汲日月之精华后,美美的睡上一宿,直到第二天上午,香喷喷的吃完了山林野菜粥之后,我们作别那两位和蔼可亲的老人,踏上了行程。
一路风光无限好,更有好心情做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我不知不觉落到了后面,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什么异样,赶紧大叫一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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