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庞岳说完又指向隔壁的佟养甲,继续道,“还有这佟虏,虽然不似李虏那样丧心病狂、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却也是整日痴心妄想、做着那不切实际的白日梦,犹如疯癫了一般。本来,末将没有堵他的嘴,可谁知已经沦为阶下囚的他居然还生起了劝降之心,一开口便从不说其他,只知劝说周围的人归附伪清。不仅劝降狱卒以及下级将官,就在昨日居然想劝降末将,说什么若是末将能够幡然醒悟,必定高官厚禄、前途无量……”
杨廷麟听后,怒极反笑:“这厮难道真是疯癫了不成?竟做如此痴心妄想!既是如此,本官也没空再听他那些无聊之语。如若不然,只怕本官也要成为他劝降的对象了,传出去岂不是令人耻笑?”
“大人所言极是!”庞岳笑道,“不知朝廷将如何处置此二贼?”
杨廷麟捻了捻胡须,道:“本官前几日又接到了陛下从衡州发来的谕旨,称这二贼罪孽深重,如若被擒,则就地正法,首级传阅于各省。”
“既是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这二贼恶有恶报,那些无辜受害百姓的亡灵也能得到抚慰!大人既然见到了这二贼,那还是先离开吧,此地污秽不堪、气味难闻,不要影响了大人的心情。”庞岳道。
“好吧!能亲眼见到此二虏落网,本官也就放心了!慕远,此次你可是立了大功!”
“大人过奖!”
等杨廷麟和庞岳转身离去的时候,佟养甲已经完全瘫倒在地、昏死了过去,李成栋也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爬到了铁栅栏边,一边支支吾吾地大嚷,一边用力地撞着栅栏。但只可惜,杨廷麟已经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了。
……
晚上,忙完了其它事情的庞岳又一次来到了地牢中,首先进入了关押李成栋的囚室。为防止李成栋暴起伤人,卫远早已安排亲兵们将其绑在了一个木架上。
庞岳则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李成栋对面几步远,面带嘲讽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伪两广提督,嘉定大屠杀的元凶,如今已经完全沦为板上鱼肉的阶下囚。
“把他嘴里的布扯出来吧!”庞岳吩咐道,为防意外,他手里还专门拿了一把折扇,一来为防暑,二来为防止李成栋情急之下将唾沫吐过来。
嘴里的破布被扯出之后,李成栋先是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的上下颚,紧接着便是一阵破口大骂:“你这个驴日的瓜怂,一肚子的阴谋诡计,最后还倒打一耙,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pángbiān的几个亲兵正准备上前去制止,庞岳一挥手制止了他们,对李成栋笑道:“李提督搬到这儿来有好几天了,我还一直没有好好和李提督好好聊聊,怎么一见面就口出恶言?”
“聊你妈妈个毛!”李成栋继续狂吼道,“你这王八蛋,当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自以为一手遮天,做得天衣无缝!但老子今日就送你句话,你使那些下三滥的招数,总有一天要遭到报应!”
庞岳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翘起了二郎腿,似乎并没有将李成栋的卧秽语放在心上:“好啊!既然李提督也知道这个道理,那就不要再怪老天爷,也不要再怪任何人!当时,你在嘉定还有其余各地向百姓抡起屠刀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遭到今日这样的报应。好了,像这种事我也不会再在李提督面前多提。今日来主要有两件事,第一是通知李提督一声,明日午时三刻你就要上路了,地点就在总督府附近的那处街口。至于方式,我尊重李提督的爱好,寸而磔之,嗯…这也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希望李提督能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死得措手不及。”
李成栋先是一怔,继而又破口大骂起来,骂的话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变成恶鬼也要来找庞岳算账云云。
庞岳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李成栋最后的疯狂,直到他骂得嗓子发麻,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才摇了摇头,啧啧两声之后道:“我本以为,李提督在虏廷那边也算是个厉害人物,能骂出什么慷慨激昂发人深省之语,却没想到和乡间村妇谩骂无异,实在是可悲可叹啊!罢了,既然李提督骂累了,那就让我来吧!我再说说这第二件事,第二,我得感谢李提督事先就为我准备了那么多银子,这对于我以及麾下的将士来说,可以算的上是雪中送炭啊!李提督稀里糊涂地瞎混了一辈子,临到头倒也做了件好事!”
“呸!”李成栋一口带血的唾沫吐过来,庞岳竖起扇子侧头闪过。
李成栋随后一改怒容,阴测测地狂笑了一阵,冷冷地道:“我早就知道你这瓜怂要私吞老子的银子!但你放心好了,老子失去的东西,你做梦也别想得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