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之心之章(2 / 2)

而最重要的是,被称为伊蒂丝的那个年幼少女此刻可是如同死鱼一般,小腹上插着一把匕首躺在地上,因为难以压抑的痛苦而不断地颤抖着,怎么也不像她所形容的“没事儿”的样子。

作为几个女人中最年长的那位“厨娘”,却并没有插入到两个女孩儿之间的交谈,沉默的越过了昏迷中少年的身体,蹲在了躺在地上无助的翻着白眼的伊蒂丝的身边。

“吃一堑长一智,你以后也收收娇纵的性子,踏踏实实的练习一下基本功吧,若是平时叮嘱你的训练都做到了,现在何至于输得如此之惨?”

妇人听起来并不像在对濒死的少女进行临终告别的样子,而她之后的动作就更为惊悚了,她竟然直接将插在少女小腹上的匕首拔了出来――难道她就不担心女孩儿会因为瞬间的大量失血而身死吗?

不过让旁观者意想不到的是,那道看起来异常狰狞的伤口却没有因为匕首的离开而喷出任何的血雾,甚至连正常的出血现象都微乎其微,而且少女原本扭成了一团的面部肌肉也顿时放松了下来,稍许时间后,她竟然松了一口气后精神抖擞的睁开了眼睛!那个样子绝对不像是回光返照。

名为伊蒂丝的少女在身边妇人的帮助下支撑着半坐起来后,伸手掀开衣服后抚弄了一下腹部伤口附近的血污,结果当抹去了那些让人胆寒的血迹后,裸露出来的肌肉相互纠结在了一起,露出来的伤口却已经完全收口,这种超乎正常人想象的自愈能力,似乎只有数种传说之中的怪物才会具备。

而且由此也能理解为什么之前这个少女会显得那么痛苦了,即使人体正常的肠胃蠕动在挤压硬物时都会造成可怕的痛楚,就更不用说这种自愈能力下置于体内的锋刃所会造成的不间断的剧烈伤痛之下的效果了,那可能是如同地狱刑场一般的恐怖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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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差点杀了我,不仅敢在我可爱的小肚子上开口子,而且还让我这么痛!我一定要杀了他!”

暴怒的少女不顾自己之前因为无边的痛苦而消磨殆尽的体力,身上冷汗涔涔的情况下也依旧不断的要脱离妇人的怀抱,挥舞着尖刀就要给在不远处昏迷的少年留下一些无法磨灭的“印记”。

“住嘴吧,既然输了就要认输,身为[黑色复仇女神]部族的一员,这种不荣誉的复仇行为我是不会允许的!”

妇人毫不客气地挥手拍飞了少女手中的武器,然后极为严厉的斥责道,这番话语顿时伊蒂丝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但是,我们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伊蒂丝,为他留下属于你的[印记]吧,这样不论何时何地,当你做好复仇的准备的时候就都能够找到他了。”

仅仅是从其的话语中透露的语气来看,就知道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物,而且听其描述,很有可能那个[印记]拥有着神秘莫测的奇异之处。

“哼哼,可怜的男性,那么就在无知无觉的昏迷之中,接受我融入了无穷愤怒和诅咒的‘死亡之吻’吧!”

伊蒂丝的露出了十分“邪恶”的微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少年的身边后,抬手敛起了耳旁的发丝,俯下头将自己的双唇印在了米契尔的嘴唇之上。

某种神秘的力量似乎在她柔软的唇舌与对方相接的霎那笼罩了她和少年的全身,而当她将头抬起之后,那神秘的光泽也随之从少年的身上隐退。

“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是留在对方的额头或脸颊之上就可以了,你这么干的话,自己的初吻不就没了吗?”

缓步走过来的黛儿,看起来似乎很是为伊蒂丝的愚蠢行为而感到不值的出言提醒道。

“谁、谁之前能够想到那么多!再说了,明明是以吻来命名的嘛,自然是嘴对嘴才算是吻呀!”

顿时因为这句话而闹了个大红脸的伊蒂丝因为脸上抹满了灰而并不明显,但是从她那慌乱的声音之中就能够听出她的动摇和羞涩了。

虽然之前的言行看起来根本不像个女孩子,但是此刻略显得有些天然和慌乱的样子,却出奇的拥有一种奇异的可爱之处。

“谁告诉你吻就是嘴对嘴的啊……”

如此歪理,让黛儿不尽暗自撇了撇嘴,略微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看起来似乎有点气恼的样子?难道那是羡慕的表情吗?”

来自身边二十来岁“厨娘”附在女孩儿耳边的打趣声,让黛儿轻哼了一声后不置可否。

不过可能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当看到伊蒂丝吻上那个少年之时自己的心情,但是女孩儿能够确认,她并没有如对方所说的那么花痴。

“不要耍闹了,赶紧把预定的事情办完吧,时间拖得太久一些的话,我担心那些女孩儿受到的影响会更大。”

说着,三四十岁的那位“厨娘”向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单间走去,再推开门后,往里看了一眼,随即摇头轻叹了一声。

“果不其然,对于这些小孩子来说,白天时的精神体实在是过于虚弱了,此刻竟然已经有些要支撑不住的趋势,我们的动作要加快了。”

房间中,那张不大的床上,两个年少的女孩儿的身体已经从原本的十来岁大变成了实际年龄的样子,并且看起来正在发着低烧。

身体的虚弱让女孩儿们根本无法从床上爬起身来,也就怪不多之前男孩儿示警后房间中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原本还在拌嘴的几个少女也立即分别跑进了一个房间之中,连背带扛的将那些一个个仿佛半死般的少女带了出来。

“经过确认,应该就这几个人是真实的,真是省了很大的力气啊。”

不知通过什么方式查看了一下的二十来岁大的那位“厨娘”,感慨着将自己背起来的两个女孩儿又调整了一下位置,好让自己更轻松一些。

“其他的那些又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个叫什么卡卡的那个,不是就挺真实的?”

看起来在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伊蒂丝,此刻也因为备受打击而放下了原本一直刻意保持的“风度”,显得勤学好问了起来。

“那些不过是那些已经死去的亡魂遗留在精神界未曾消散的执念罢了,就算不去管它们,可能过个几天也就自然消散了,因此杀了也就杀了,根本无关紧要。”

说完后,最为年长的“厨娘”,便带队准备离开这里。

“这个家伙怎么办,把他丢在这里吗?这个空间似乎是以他的灵魂作为支点而存在的,想来他受到的影响会比这几个女孩儿还要严重吧?”

背着身体最为轻盈的埃瑟琳的少女黛儿,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米契尔略,有些担心的叫住了其他正把大铁门打开的几人。

“不用担心他,这次已经来不及寻找黑暗的踪迹了,准备好后,在下次一同解决。”

年长者叮嘱了一声后,便抢先走出了避难所之外,之后所有人也都依序离开,只剩下昏迷中的少年躺倒在冰冷的地板之上静静的被黑暗所吞噬……

“……嗯……”

从地上支撑起身体的少年,张望着周围一片冷清的黑暗环境。

在微微迷惑了片刻后,立即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的少年,结果却后继无力又重新跌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根本无法让少年摆脱那支配了他行动的恐慌,他四肢并用的在地上爬行着,直冲出了数米远后才站起身跑进了他记忆中自己的姐姐乔安娜所在的房间――在所有人中,可以说他唯一真正重视的就是她了。

但是房间之中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只有那略显凌乱的床铺显示着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但是却看不到任何有人存在的迹象,他的乔安娜姐姐此刻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被敲昏的拉布尔人女仆倒在地上,不过她多半也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心中存在着侥幸的少年又再次去往了其他的几个房间,但是却依旧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感到开心的事情出现,因为那几个房间之中除了两个昏迷的侍女外并无他所在意之人的踪影,唯一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同样身为女仆的瑞茉尔却被带走了,而不是如其它侍女一般被敲昏扔在这里不管。

沉默的从位于地下的避难所之中走了出来,沿途经过厨房和通道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些逃窜之人被从后方攻击后被留下了狰狞伤口的尸体,从那巨大的齿痕来看,袭击者很有可能是非人的野兽。

此刻心情异常消沉的少年,却根本没有去考虑这些原本他所应该重视的事情的心情,当他的乔安娜姐姐以及其他他所重视的家人消失后,他的世界就因此而崩溃了――说到底他也依旧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敌人已经退去了,而且它们并没有赶尽杀绝,当他回到洋馆位于一层的大厅时候,他就看到有不少沉默寡言的男人和女人正在收拾着散落一地的遇害侍卫的遗体,以及被破坏的千疮百孔的地毯和周围的摆设。

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死气沉沉,没有窃窃私语的交谈,没有侥幸逃生的庆幸,也没有对于敌人的痛恨和咒骂,这一切都让人感到自己周围的并不是活生生的人,而只不过是一个个尚还算或者的亡魂而已。

若是米契尔之前听到了那几个“入侵者”的交谈的话,那么或许他能够了解之所以有此情况的原因所在。

不过,就算不知道,此刻的男孩儿也根本不会将这些人放在心上,孩子的世界是极为自私和狭窄的,那里面容纳不下任何的“外人”存在。

穿过了那些遍地狼藉的厅室、走廊和步道,少年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渐渐变得明亮的天空,听着逐渐喧哗起来的鸟雀的鸣叫,他却没有任何的感动和兴奋之情。

就算是他的房间之中也充满了战斗的痕迹,五个身披轻型钢甲的战士如今四分五裂的散布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血液让那张红色的地毯染的更为鲜活,而四散的肉块和内脏碎块则让房间之中充满了熏人欲昏的恶臭。

少年的床铺早已被掀开,并露出了下方那个圆形的洞口,洞口的周围布满了十数道深入石中的凶厉爪痕,那些怪兽一定在这里尝试了所有的手段后才黯然退去。

伸手推开一扇宽大的窗户,清晨爽朗的清风瞬间急涌而入,吹动着窗户两旁散落的窗帘也随之啪啪抖动不已,房间之中的异味顿时自少年的身边消散了大半。

显得格外清秀温和的太阳逐渐升起,耀眼的光芒自远方的地平线向着少年所在的洋馆铺洒而来,一片片的区域被不停的照亮,直到将少年也完全包裹到了阳光的怀抱之中后,这才猛地自跃起普照大地!

“准备一下,该去训练场进行早晨的锻炼了……”

想到就在一天前的这个时候,那个虽然有着较为高大身姿却总是显得颇为怯懦的山地人少女的音容笑貌,少年就感到自己的内心一阵阵的酸痛。

一道泪光自眼角涌出,在其较为细嫩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泪痕后,悄无声息的滴落在了少年的脚旁,在那张已经浸透了血液的暗红色的地毯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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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此刻有人看到了少年如同自虐一般刻苦训练的身影的话,或许都会认为他已经疯了,而且若是关心他的话还会用尽一切努力的去阻止他的这种不智举动。

但是此刻没有任何人会去阻止他,那些教官们不会,他们甚至有的时候让少年觉得他们就是一个个活着的构装生物,除了刻板和教条之外没有任何的人情味可言;而洋馆之中的仆人们也不会,他们甚至连自我的心智也没有,教官最起码还会用语言简单的和少年进行沟通,而那些仆人则只会沉默的执行他所吩咐的任何命令。

让米契尔感到有些奇怪的是,洋馆和训练场就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般,洋馆中的仆人不会进入训练场所在的林地内,甚至仿佛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设施;而训练场之中的教官们也从来不离开这片十分宽敞设备齐全的地方,就连吃饭也都在这里草草解决,甚至让人怀疑他们从来没有换过身上的衣服――但这一切,此刻都不会被少年放在心上。

相比于那些仿佛就如同行尸走肉的仆人来说,这些严厉的教官们最起码还像是一个人,因此他也把时间越来越多的倾斜到了训练场这边。

不过,若是让他自我辩解的话,那么他会认为自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疯了,他甚至不认为自己此刻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之处。

如今的他所唯一在意的,就是在曾经的战斗过后,他竟然在已经获得了胜利的情况下,因为那种愚蠢透顶的原因而失去了保护自己所珍惜之人的资格――如此让人愤懑欲狂的失败原因,才是让他最为痛苦的事情。

他并不认为当时的自己过于弱小才导致了这一切,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真正开始正规的训练也就从那天清晨开始,而区区一天的时间能够达到那个程度他已经非常满意了,甚至是已经为自己而感到骄傲。

但是他在最终失败了,失败的原因竟然和自身所拥有的战斗能力没有任何的直接联系,仅仅是因为他的意志力过于薄弱,仅仅因为自己对敌人毫无感情的痛下杀手这个令人唏嘘的原因,而将自己的意识在那一刻自我放逐而导致昏迷――在清醒后,他尤为地感觉到当时的自己究竟多么的天真和可笑,但是已经过去的一切不会重复,他只能绝望的面对着一片死寂如同坟墓一样的自家庄园。

在那个对少年来说空无一人的洋馆之中孤零零的进食了几餐后,他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那座洋馆之中,每天晚上甚至在这座训练场中找一个空房间就随便过了一夜,也因为他从早到晚的呆在这里,使得原本没有训练任务的天黑以后,此刻也不再清闲――唯一让人感到疑惑的是,在少年略显细心的观察下,同一时间很少出现两个教官,而往往一个教官在他面前出现的时间往往不足三个小时的时间,但是在每天保持清醒的十几个小时内,总会有一个教官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为他排满了各种训练项目,这让他一直没有把心中的疑惑真正的转化为探索其中秘密的动机。

每天早晨天还未亮,男孩儿便在教官的吼叫声中从床上爬起,然后来到寒风刺骨的大操场上进行长跑训练自己的耐力,随后是长达近两个小时之久的剑术训练,包括无甲、轻甲、负重以及任何可能在日后的战斗之中出现的情况进行相对应的战斗训练,训练是十分艰苦的,往往在早晨的剑术训练结束后,男孩儿已经耗尽了自己的体力而只有躺在地上喘气的力气。

但是此刻就必须提到训练场中虽然简陋但是效用极大的餐点,虽然只是简单的面包、肉汤和蔬菜沙拉,但是却能够让一个耗尽了体力的人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新变得精力充沛,而最重要的是,即使是一些在训练中留下的擦伤和瘀伤也能够得到有效的治愈,可惜的是已经见怪不怪的少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因此依旧无知无觉的享受着这些能够让所有受训者嫉妒欲狂的待遇。

上午的训练和第一天受到的训练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训练的强度随着他的实力增长而每天不断的增加,一些原本无力触及的训练也被提上日程,而各种训练也从原本的单纯的在教官的监督下对着空气练习,逐渐变成了和教官安排的陪练进行一对一的对练,虽然这个陪练是四个陪练之中实力最弱的那一个,但是也达到了赤铁阶下位的顶峰,这对于少年来说简直是一个难以战胜的目标。

虽然米契尔在教官的口中拥有着赤铁阶下位的整体实力,但实际上这个所谓的实力却有着极大的水分,或许当面对那些灰岩阶位的普通人的时候,他能够凭借着高人一等的综合实力无往而不利,但是当面对和他拥有着相似实力的对手的时候,他就会陷入绝对的劣势之中――最起码在面对这个拥有赤铁阶下位实力的陪练的时候,他就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而很难还手做出有效的反击动作来。

少年拥有着出色的对于剑术以及步法的悟性和理解能力,但是当他并无法做到每一个动作都遵循于自己的控制的话,那么虽然在所有的方面都显得十分呆板,但是动作却奇迹般完美的准确的陪练就可以十分轻松的击败他!因为有的时候,剑锋只要偏出去一厘米的距离,就足以失去大半的杀伤力,而攻击出现漏洞往往也就意味着失败或是死亡的结局。

陪练就仿佛是一本活生生的训练教材,他的每一个战术动作都绝对完美,让人挑不出一点的毛病来,虽然显得僵硬死板,但是却并不疲软,甚至称得长极为要命。

而动作相比之下灵活圆润得多的少年,却往往在这仿佛偶人一般的陪练的攻击之下疲于应对,最终黯然告负。

上午的训练依旧是翻滚、格挡等等战斗的基础能力,偶尔会引入山地战斗、翻越阻碍以及平衡训练等项目,用以平衡战斗所需的诸多能力,不过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可言。

中午的午餐和午睡过后,便是下午的文化课程时间,永远仿佛所有人都欠他钱而板着张黑脸的奥术导师,通过实际行动告诉了少年,进行法术学习绝对是他这辈子所有决定之中最愚蠢的那一个。

一个正统的法师,一个作为法师阵营之中代表人物的奥术师,实际上并不像他们所展现给其他人那样强大而无所不能,实际上这些法师往往除了自己所了解的那些东西外,对于其他的事物根本就无知的让人难以置信,但是即使如此,他们所需要学习的那小小的一部分,也足以将几乎所有能力不够的学徒生生的逼疯!

即使是一个结构最为简单、几乎只拥有数个概念结合而成的一环奥术,也困难的让偶然间对施法产生兴趣的少年无脑询问之下,差点被相关的知识生生搞得头痛欲裂。

学习法术说白了就像是拚七巧板,法术所拥有的效果就是一个已经固定了的外框,而法师对于这个法术的学习,往往就是选择自己所掌握的“模块”去填充那个空白的外框的过程,不过法师所掌握的模块是极为有限的,他们不可能掌握所有已知的模块,而如何制定自己关于模块的学习计划,往往就决定了这个法师的专精派系。

每个法术的框架之中都有诸多各种类别的概念组成,比如最为广为人知的“奥术飞弹”,其中就包含了“塑能系”“咒法系”“变化系”以及“防护系”等四个不同学派的诸多概念,其中塑能系构成了其能量的存在和运行模式,咒法系稳定了因为世界修正带来的波动、并控制飞弹在之后的攻击方向,变化系让飞弹的形状保持在一种稳定而凝聚的状态,防护系则再次强化了飞弹的强度以增强其的力场伤害力――仅仅是这一个最简单最基础的第一环奥术就涉及了四个学派的知识,而其中所涉及的比例其实是相差无几的。

但是比较悲剧的是,除非那些对于诸多学派的基础模块都有着极大了解的**师以外,其他的法师是不可能对于其他学派了解太多的,这也就导致了他们往往在学习法术的时候,总是面临缺乏符合所需要的模块的窘境,而如何改变比例并以自己所掌握的模块填充法术结构,这才是学习法术的真正过程所在――从头开始学习一个法术的所有模块只适合于第一和少数第二环的奥术,当从第三环奥术开始,这种做法的愚蠢程度简直不言而喻。

对于少年来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所接受的并不是任何正规的奥术学习,而只是关于符文学的基础之中的基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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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学是一种十分古老的学科,其并不是如今所流行的解析型学术体系,但是又对如今的模块化施法体系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学习符文学只需要关注于那已经完成的符文整体构型就足够了,而不需要再进行第一步的创建与构成、和第三步的组装与启动等工作――而如今的奥术真正复杂困难的地方,正是如何组装创建和使用联系模块的这两部分,而位于中间第二步的单独模块的使用,只用概念性的掌握就够了。

这一点就仿佛学生学习一个数学公式,如何弄懂这个公式是如何发展变化并记住这个公式的构型便是所谓的“第一步”,而“第三步”则是运用这个公式去结方程组或者是应用习题。

至于“第二步”则是单纯的单一公式证明题,这种题目除了学习的时候用来加深理解和记忆以外,对于学生在面临日后考试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价值可言――对于法师来说也是同样。

但是“符文学”这门古老的学科,以及其发展衍生出来的“雕文学”,对于少年来说却只用学习“第二步”就足够了,他甚至不需要去学习这个公式是如何来的,因为这个问题在一开始就被神灵给解决了,并且以人类的智慧去分解并掌握“符文学”的构成机理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只用死记硬背住这一“方程式”的某一单一用途便以足够,这也是此刻已知的唯一使用方法。

至于符文或是雕文之间的组合属于“第三步”,除了碰运气而掌握到某些固定用法以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研究能力可言,而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又回到了“第二步”的范畴之中。

不过即使是如何去使用“方程式”,对于很多学生来说也是一件十分苦恼和让人抓狂的事情,因此在死记硬背公式之前,他们还需要去学习大量的基础推导和运用能力,例如“因为a=b,b=c;所以a=c”之流的推导运用能力。

而这正是少年一开始接受基础法术理论教育的原因所在,而在经过了漫长的学习后,少年终于掌握了运用公式的诸多基础技巧,拥有了去死记硬背公式的资格了。

在符文学导师为他挑选的六个小型雕纹之中,少年选择了名为“豹之迅捷雕纹”――又被称为“冲锋雕文”的小型雕纹作为自己掌握的第一个雕纹。

而选择这个雕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看起来有点象是冲刺中的猎豹的“雕纹”能够赋予使用者以更快的冲刺速度,起的作用原理是改变身体的状况、而使一个人的最高速冲刺的速度得到增长,从而使得在同一体能下可以维持的冲刺时间内的移动距离得到少量的延长。

一般来说,每五码的冲刺距离能够增加大约1码(约等于一米),这对于在爆发力上弱点明显的少年来说将会起到极大的辅助作用,最起码,这让他每次短距冲锋的时候可以快上五分之一的速度,而这个能力若是在之前的那张遭遇中就拥有了的话,那么可能当时他就可以抓住那个名为黛儿的少女了。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现在要为了夺回自己的家人而更加倍的努力才行――少年并不认为那几个入侵者辛苦的把那几个女孩儿带走只是为了杀了她们,因此他依旧坚信自己有找到她们的那一天!

每一个雕纹的绘制都是一次对于概念模组的甄选和提取以及凝聚,绘制雕纹所需要的并不仅仅是精巧娴熟的技巧,更多的是对雕纹所代表的那种概念的深刻理解和感悟,然后描绘雕纹的过程其实就是在阐述着自己对于这种概念理解的过程,因此照理说即使是同一个雕纹每个人所描绘出来的样子也不尽相同,而所产生的效果往往也有着些微的差异――若是差异与模板太大的话,那么所绘制的雕纹就会失败。

不过,想要学习一个完整雕纹的制作可没有那么简单,单单是如何将某一雕纹的整体构型完全记忆下来,就是一件足以让自认为头脑不算好的少年为之抓狂的事情,但是光记忆下来还不够,还需要去自己将之雕刻出来,而雕刻的手艺和技法,更是需要及其大量的时间的练习才能掌握。

于是,原本单调枯燥的理论课程,当少年决定要尽快掌握某一雕纹的制造方法的时候,就变成了一门让他感到极其痛苦的记忆和手艺课程了――智力点数基本都被投到了理解能力上的情况下,所造成的“记忆力”低下的问题几乎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处。

首先需要学习的是在软木类上进行雕刻的精细度训练,随后变成硬木来训练力度和寻找纹理的能力,最后则改为石材――只有掌握了在石材之上的雕刻能力,这才算是完成了基础雕刻能力的受训。

甚至为了训练他的雕刻手艺,连原本的小型雕纹构型和概念解析的课程都被停了下来,以保证他不会因为被分散了精力而导致一事无成,而训练手艺,比记忆能力让他感到更为轻松和自在。

一个被完成的小型雕纹,一般是被雕刻在薄薄的一片特制石板之上,随着雕纹的种类不同,采用的石材也各有不同,而被一枚完整雕纹覆盖的石板将会因此拥有特殊的能力,只要将之镶嵌在铠甲或武器上,就能够因此带来雕纹力量的加护。

只不过比较麻烦的问题是,对于使用者来说,其他人制造的雕纹往往并无法发挥出完全的效力来,而且在使用的时候也总会显的不那么容易启动,这才是需要自己制作雕纹的原因所在。

值得庆幸的是,少年似乎早就已经掌握了雕刻的基础技巧,并且也已经拥有了大量的经验,在经过思索后,他发现这是他的母亲在他小时候教给他的,但是缘由以及更多的记忆却难以寻觅。

当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后,少年总算是掌握了对于雕纹的一些独特技法,然后他准备暂且在软木上雕刻一个简略版的“冲锋雕纹”以作练习,所谓的简易版,实际上就是只具有雕纹的外形构造,但是不具备任何魔法力量的单纯的图案,虽然这样的雕板不具备任何的力量可言,但是却能够让少年对于掌握雕纹的构造有着更为清晰直观的认识和练习。

这样的训练进行了三四十次后,基本上就掌握了构型图案之中的每个细节,如此一来,便可以进行再下一步的练习――硬木上进行雕刻训练。

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待下去了。

因为此刻他的实力已经完全完成了所有学徒阶的训练,所拥有的实力也真正的晋升到了临近赤铁阶下位的准精英级水平,他此刻已经再也无法忍耐自己去寻找家人的冲动了!

如今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使用诸如皮甲、皮环甲、镶钉皮甲、链甲等等重量较轻的轻型铠甲并正常战斗、奔跑、翻滚以及闪避等等的战斗能力,并且掌握了包括匕首、铁手套、木棒、硬头锤、钉头槌、短矛、长矛、以及弩机等简易武器的使用技巧,不止于此,他还提前受训了“寒冰雕纹流派”的长剑及其配套步法,以及持盾战斗、防御和抵挡等的战斗技巧――可以说,此刻的他已经真正拥有了一个新晋骑士侍从所应该具备的全部能力。

虽然此刻拥有的实力已经达致了他此刻所能达到的极限,甚至能够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击败那个原本强大的陪练,但是这却并不是他所真正在意的。

在这为期近一周的时间内,他通过各种繁重而苛刻的训练磨练着自己的意志和耐力,他就仿佛在不断地惩罚着自己一样榨干了所有活动和思考的能力,将自己不断地燃烧殆尽到根本没有空余去想起那让他屈辱和愤恨的失败,虽然无法削弱他心中的不甘和自责,但是最起码能够让他睡一个无梦的好觉。

他的心中燃烧着一团火,而这团火在他不断地自我磨炼之下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愈发旺盛了起来,他的意志被这些肯定会把同龄人拖垮的锻炼之中锻造的更加坚韧。

他所接受的训练强度其实早已超过了学徒级的层次,甚至就连很多骑士侍从的训练也往往无法做到如此紧凑和苛刻――若是没有那可以完美的恢复体能和皮肉伤的三餐的话,他也不可能坚持的下来。

但是,一切的忍耐与自我折磨都在此刻得到了一个尚算得上让他感到满意的结果,这也是他能够继续自己计划的唯一凭借,没有这份力量,他甚至不认为自己可能找到被抢走的家人――至于之后的事情,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心力去考虑和计较了。

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他此刻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去见到他的家人们,然后确认她们此刻是否平安――这实在是太愚蠢、也太盲目了!

但是却也正是因为这个执着,他才能够在之前那能够把钢铁炼化的锻炼之中坚持下来,也让他能够在已经变的一片黑暗的心灵之中,保留住了自己那唯一的光明纯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