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下来,大伙又冷又饿,也没这么睡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伙就开始修整房屋了。
先把屋子里的残渣清理出去,再买了砖瓦,砍伐木头等来重新修建房子屋檐。
鹅毛一般的大雪纷纷扰扰洒下来,北风刮得人脸生疼,即便手脚冻僵,众人仍旧努力的忙活吧。
江禾曦家里没有成年男丁,江二爷爷家派了去三叔和江大虎,江大豹过来帮忙,江里正家里派了江三军过来帮忙,有些这些「壮丁」,外加杜嫂子一家,这清理屋子里的废墟的活计,还是做得挺快的,很快就把屋子里的断瓦残垣清理了出去。
江奶奶站在一旁抹着眼泪。
多好的房子啊,咋就这样烧毁了?
这杀千刀的辽人!
在村子里,基本家家户户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人人都响着咒骂之声。
赵家,赵婆子恶狠狠的打着赵大郎的身子,道,「你不是和辽人的郡主关系好吗?你看看,这都啥人啊!如果不是咱们躲得快,咱们也一并死了。」
她家由于偷懒,并没有挖地道。
辽人来的时候,他们一家几个,躲避到江禾曦家里以前的地窖去了。
那地窖隐蔽,上面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在他们把地窖的门盖上的时候,恰好碰触到山腰的一大堆积雪,积雪掉落下来,把他们的脚印覆盖住,这才免了被辽人找到的命运。
赵大郎被母亲和兄妹责怪,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道,「娘,你怪我做什么?说到底,难道不是你没本事吗?你要有本事,你就去给我们兄妹几个找个有钱的后爹啊,如果有钱,我们还能挨饿受穷?」
「你……你……你还嫌弃老娘太穷?」
赵大郎嗤笑了一声,不再搭理他母亲。
而村子里,此时忽然传来巨大的痛哭声。
「呜呜呜,大郎,大郎,我的儿,你醒醒,你醒醒啊!」
「爹,呜呜,你醒醒啊!」
「相公,呜呜……」.
声音是从陈婆子家方向传来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哀鸣,听着好不凄惨。
赵大郎道,「哟,陈大郎死了!陈婆子和他媳妇,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找野男人了。」,顿了一下,赵大郎眯着眼睛,对赵婆子和赵吟雪道,「娘,吟雪,你们要找野男人,你们放心,我一定不拦着,你们想要过好日子,就正大光明找野男人养好了,你们的儿子啊,现在就是个革除功名的废物,反正以后,是养不了你们了。」
说着话,他又「咕咕」的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叫声,让一旁的赵家人都忍不住打冷颤,下意识离他远远的。
另外一边,村子里的人,都朝着陈家赶过去。
虽说陈婆子等人为人不大好,但到底一个村子住着,总要去看个究竟,遇到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要帮衬一二。
江禾
曦也从地窖拿了一袋子的大白菜,两斤糙米,朝着陈家走去。
在陈家的堂屋,陈婆子那个一直病怏怏的儿子,在这次辽人来了以后,因受到惊吓,终于一命呜呼。
江禾曦和江二爷爷等人来到陈家的时候,把手里的礼递给了陈婆子,陈婆子一边看了看礼,一边撇了撇嘴,把东西抓得死紧。
现在家里的家当被烧毁了,不管咋说,手里的粮食总能填饱一下肚子,总比饿着全身乏力来得强。
在屋子里,孙家父子也在。
这孙家父子的脸上,都露出几分的喜色,见了客人,也帮着张罗,好像他们已是陈家的一份子似的。
江禾曦想着孙婆子尸骨未凉,不免嗤笑了一声,这才离开了。
在她走出陈家的时候,陈家的几个小子恶狠狠的瞪着江禾曦,道,「你家不是有金山银山吗?你们怎么这么小气?才送几颗不要钱的大白菜?」
江禾曦看了几个小子一眼,道,「因为,我家也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啊,这些菜你们家要是不要,那我提回去便是。」
「真小气,吝啬鬼!」
几个小孩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跑掉了。
不远处,江大壮听说江禾曦家里的财物都被烧了个精光,心里一阵畅销!
该!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可守不得那么大的财!
就该烧掉,就该穷!
要穷大家一起穷才好,凭什么她一个丫头片子,能弄到那么多钱?
路过江禾曦身边的时候,江大壮甚至恶狠狠的冷哼了一声!
江禾曦撇了撇嘴,并不搭理江大壮,她斜眼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江大壮送给陈家的,也就几个山芋,粗滤看过去,不足一斤?
不过,他拿了一些甘草捆着,倒是显得有一大兜子的模样,表面功夫算是做得足了。
在江大壮走进去的时候,陈家的儿媳妇桃花恰好走了出来,桃花一双桃花眼和江大壮勾勾搭搭的,连接走篮子的手,都和江大壮若有若无,捏了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