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淡淡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二婶子,「她如今这般艰难,若是自己不立起来,旁人还不知道如何欺负她呢,做人啊,还是积点口德,免得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造了罪孽,连累一大家子。」
「走吧,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
「散了散了,回去接着种地吧。」
「走走走。」
二婶子眼神阴鸷地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许久,冷哼一声,不甘不愿地回去接着干活了。
「姑姑,你方才太厉害了,说的二婶子一句话也不敢说,这下子好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明里暗里骂我们。」蒋二郎如今一身舒爽,简直比炎炎夏日喝了一碗凉凉的绿豆汤还要痛快!
蒋娘子笑了笑,轻声道:「二婶子只是嘴皮子厉害了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前我不愿和她计较,只是怕你们难做,如今我们一家人也有了依靠,再也不用忍气吞声了。」
「二郎,这些年苦了你了,若不是我,你又何必这般艰难。」
一看蒋娘子满怀愧疚心疼的眼神,蒋二郎鼻子一酸,低头轻声道:「姑姑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若不是你瞒着婆家借银子给我娘治病,我娘说不定已经不在了,姑姑对我们家有大恩大德,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这个孩子就是死心眼,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记着这事呢。」蒋娘子心里暖洋洋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蒋二郎执拗道:「姑姑的恩德,二郎一辈子都记着,如今我为陈爷做事,我看姑娘也是明理之人,定然不会亏待了我们,以后我们一家人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想到江禾曦柔柔一笑的样子,蒋娘子眉眼弯了弯,郑重嘱咐道:「二郎,你以后要用心做事,报答姑娘和陈爷的恩德。」
「我会的!」蒋二郎重重点头,面色肃然。
姑侄二人一边谈话一边漫步在蜿蜒小道上,最后消失在转角的竹林处。
江禾曦和陈贵也在谈论这二人。
「没想到蒋娘子也是个苦命人。」江禾曦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冷眼瞧着蒋二郎心思淳朴,也是靠得住的模样,以后可培养一二,你也可以松快些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二郎对种植一事极有经验,为人又不像那些老农那般迂腐,是个好苗子,日后定然能为姑娘做大事。」
江禾曦笑了笑,「我也不多求什么,只想着先把这稻鱼一事解决了,都想了许久了,也该运作起来了。」
「我看庄子产的果子和豆子还是挺
好的,你费心了。」
「都是按照姑娘说的法子去种的,种麦子谷子的田地隔年种一次豆子,再种些蔬菜,果然增收了不少,还有荷塘的鱼,那些淤泥可真是极好的肥料,如今我们的豆子和麦子都比村子里老农精心种出来的还要长势好,蒋阿伯还因此请教二郎好几回呢。」
「这法子不必藏着掩着,若是村民有兴趣,尽管告诉他们便是。」江禾曦嘴角上扬,开口道:「以后若是有人像二郎这般研发出有用的种地地法子的,一律奖赏银子,金额不必寒酸,重金奖励,鼓励为主。」
「是,姑娘。」
「还有,若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你尽管告知我一声,我如今就在镇南侯府住着,也方便解决。」
「姑娘放心吧,如今这十里八乡都知道庄子背后乃是镇南侯府,旁人谁敢轻来招惹。」
「那就好,劳烦你多费心了。」
「姑娘折煞我也,这是应该的。」
错落有致的村庄面前是一大片平坦的田野,许多村民已经在春耕了,密密麻麻一片都是辛勤劳作的百姓。
江禾曦的庄子是前年托陈贵买来了,也是凑巧,当时恰好有一个外地行商要贩卖田地回老家养老,于是陈贵得以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城郊处抢到了一亩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