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青州城的除夕夜格外热闹,火红色的灯笼挂满了整片青州城的街道,远远望去,宛如橘黄色的繁星点点洒落人间,万家灯火亦是熠熠生辉。
镇南侯府今年也是尤其热闹,虽然梁彧由于明年会试的缘故留在京城过年,但江禾曦姐弟三人的到来,却让原本有些过于安静的镇南侯府一片欢声喜乐。
江禾曦难得一袭藕粉色衣裙,灵巧的飞天髻上别了一支红玉海棠簪子,漫步走到屋子里头。
只见江禾昀与江禾暄打扮得仿佛年画里的福娃似的,身着大红衣袍,小脑袋上梳起两个小包包,脖颈处还挂着一串璎珞项圈,瞧着喜庆极了。
就连梁冉也是一袭红衣,明艳照人,英姿飒爽。
「曦儿,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着你呢。」余氏笑盈盈地朝江禾曦招手,一手抱着啃点心的江禾昀。
江禾曦莞尔一笑,走到江禾昀面前,掏出帕子擦了擦他肉乎乎小脸蛋上的点心渣子,笑道:「劳烦舅母久等了,我这不就来了吗。」
「今儿除夕夜,外头定然十分热闹,但你才刚刚平安归来,还是先在家待几天,等过段时间青州城安稳些了,你们再出门也不迟。」
「舅母放心,我晓得的,我明白舅母的良苦用心,今晚我们不出门了,就待在家里陪舅舅舅母守岁。」江禾曦知道余氏几人的担忧,自然不会非要在这紧要关头出门,让他们徒增烦恼。
「曦儿,这可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呢,来,我们喝几杯,暖暖身子。」梁冉倒了两杯酒,豪气地举起酒杯,率先干了一口。
江禾曦含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顿时觉得喉咙一阵火辣辣,以手扇风不停地吐舌头,「好辣啊,这是什么酒。」
一看江禾曦这「不胜酒力」的模样,梁冉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这可是爹爹珍藏多年的玉冰烧,自然不可小觑,是不是比你酒坊里的酒也不枉多让?」
「冉儿这个促狭鬼,若是你爹爹知道你偷拿了他的酒,铁定饶不了你。」余氏哭笑不得,一看怀里的江禾昀竟然也要伸手去拿酒壶,忙把酒壶挪开了,「小祖宗,这可不是你能喝的东西,等你长大了再说吧,别学你表姐,年纪轻轻就学会喝酒了。」
江禾昀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撒娇道:「舅母,阿昀就喝一点点,我也想尝尝舅舅珍藏的好东西的什么样的。」
「不行,你还是个小娃娃,喝醉了就不好了。」平日里只要江禾昀一撒娇就恨不得给他摘星星采月亮的余氏此刻却丝毫不心软,狠心地把酒壶挪得越发远了。
江禾昀有些不服气,知道自己姐姐和阿暄定然也不会同意自己喝酒的,直接把主意打到梁冉那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阿昀,你看我也没用,表姐可帮不了了。」梁冉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一看屋子内没人与她对饮,自得其乐地自饮自酌起来。
江禾昀一看大家都不帮着自己,一气之下直接从余氏怀里扭了下来,挤到江禾暄身旁,抱着他的小手臂一副天下人负他的哀怨样。
这时,忙完公事姗姗来迟的镇南侯和军师走了进来。
一看江禾昀无精打采的小可怜样,军师顿时乐了,戏谑道:「小阿昀这是怎么了?怎么蔫蔫的。」
「还不是冉儿,把侯爷珍藏多年的玉冰烧给拿出来了,馋得阿昀非要喝一杯,可他一个小娃娃,哪里能喝这么烈的酒,我不让他喝,他还闹起别扭来了。」余氏无奈地看着嘟着嘴巴的江禾昀,笑着摇了摇头。
军师抚掌一笑,「夫人何必担忧,喝一点没什么的,既然小阿昀想喝,那就给他喝半杯又如何?索性今日过年,大家乐乐多好啊。」
「来,小阿昀,他们不给你喝,军师伯伯给你喝。」
闻言,江禾昀眼前一亮,忙扭着身子屁颠屁颠地小跑到军师身旁,在他狡黠的目光下抿了一口酒。
两人动作之快余氏都没来得及阻止,只得眼睁睁看着江禾昀被烈酒辣得小脸蛋皱巴巴成一团。
看着被熏得泪花闪闪的傻弟弟,江禾曦好气又好笑,忙给他倒了一杯茶喂他喝下,嘴里却不饶人道:「怎么样,是不是好喝极了,要不要再来几口?」
江禾昀忙拨浪鼓般摇头,一脸后怕,苦兮兮道:「不要了,阿昀再也不贪杯了,好苦的酒,一点也不好喝。」
眼瞧姐弟二人如出一辙的反应,梁冉乐得不行,嘲笑道:「阿昀还是太年轻了,以后得练练才行,大男子就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像小娘子一般扭扭捏捏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