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洲只觉得自己的手心一阵暖热,直接烫进了心中,那飞扬的裙摆,直直吹向他的衣袍,紧紧缠绕在一起,倏忽间,他突然觉得那般黑暗狭小的假山内部好像也不是那般难以忍受,只是那段短短的路程仿佛格外漫长。
等到温见洲回过神时,发现那个在昏暗夜色中看不清容貌的女子已经把他拉进了一个小院子处。
「娜仁托娅!」看清女子的容貌后,温见洲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女子。
娜仁托娅轻笑一声,福了福身子,柔声道:「温公子,许久未见,你可曾安好。」
「我,我挺好的。」温见洲难得有些窘迫,毕竟被人瞧见了偷窥他人谈话还被人抓包可不是什么好事,那只会玷污他的一世英名!
于是,温见洲脸色竟然有些发烫,不过在夜色的遮掩下看不见罢了,只听到他略带干巴巴的声音响起,「你,你怎么会在此处。」
娜仁托娅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今日过来谈论生意,一见天色已晚,小渠就让我在此处歇息一晚,免得走夜路回家不安全。」
「公子今日也是过来谈生意的吧,我方才听到小渠说你今晚来酒楼了,原本想着过来跟你打声招呼的,却未曾想……」
「未曾想我却差点被人抓住把柄了。」温见洲走进了屋子,坐下来苦笑一声,沉吟片刻后道:「今日之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贺庭此人不简单,这些事情你还是远远离开些比较好。」
「公子在说些什么,今晚我只是邀请公子喝茶了而已,这贺庭是谁?」娜仁托娅一脸无辜茫然,缓缓地为温见洲倒了一杯茶。
闻言,温见洲怔了片刻,半响后朗声一笑,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直直地看向娜仁托娅巧笑嫣然的脸庞,闷声笑道:「姑娘果然聪明伶俐,温某敬佩。」
「公子才是真正的聪慧无双,我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娜仁托娅抿嘴一笑,眉眼盈盈处满是温柔。
温见洲不由得有些看呆了,不自在地抿了一口茶,心中难得有些不平静。
「温公子,既然今晚你有些不便,不如先在我这里喝几杯茶,过些时辰再回去,我派人出去打听打听情况。」娜仁托娅柔柔一笑,眉眼弯弯道:「或者公子可以在此留宿一晚,小渠那里如今应当还有上房,我让丫鬟去说一声如何?」
「不必了,让温三去吧。」温见洲轻咳一声,眼神飘忽不定道:「贺庭如今估计在查探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温三为人谨慎,他去比较方便。」
「公子想得周到。」娜仁托娅莞尔一笑,顾盼生辉。
温见洲下意识抿了一口茶,良久没有说话。
「公子,贺庭一事,经有些眉目了,如今估计已经回到了府上,公子可以安心些许了。」温三低沉的声音把怔愣中的温见洲拉回神来。
沉默片刻后,温见洲幽幽地叹了口气,按着眉心道:「我知晓了。」
他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遇到娜仁托娅,自从那次她为他解围后,他每次去酒楼谈生意,十有八九也会碰上同样去酒楼谈生意的娜仁托娅,看来她这个大掌柜果然当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啊!
一想到那次自己在游湖时竟然看到了与一男子游舟谈笑的娜仁托娅,温见洲眸光一沉,要不是他来得及时,估计那个色胚子早就得手了!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京城动他的人!不对!!!是动江禾曦的人!
作为朋友,他自然得为远在荆州的江禾曦排忧解难,要不然她要是知道娜仁托娅被人欺负
了,估计以江禾曦的性子,办事也不得安生,这都是合理的。
「我这都是为了帮曦儿,这个花样子也是,要不是瑶儿太忙了,我才懒得包揽这些活。」温见洲喃喃自语道,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还傲然地挺了挺下巴。
但不知怎的,他脑海中竟然突然想起来当日娜仁托娅那张醉酒后艳若桃李的脸庞,脸蛋一阵发烫,只觉得手里的花样子烫手得紧,猛的把它扔到了一旁,拍着胸口不停地喘气。
「主子,发生何事了?」听到动静的温三皱眉道。
温见洲心虚地大声道:「无事!只是不小心踢到木板了,你骑你的马。」
「是。」温三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却没说什么,自顾自地继续骑马去了。
温见洲深深呼出一口气,无力地瘫在了软榻上,修长的手掌半捂住眼睛,良久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远在荆州的江禾曦丝毫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的官司,怔怔然地看向窗外幽暗的夜色。
「姑娘,一路上奔波劳累这么久了,好不容易到了豫州,姑娘为何不好好歇歇,也好养足精神,明日才有力气回村啊。」溶月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放在了木架子上。
江禾曦转过身来,看到笑盈盈的溶月,嘴角不自觉上扬一抹微笑,走了过来,一边擦脸一边开口道:「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算起来我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如今村子是何等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