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之内,夏笙与众将士喝酒,聊到兴致大起时,不禁举着酒盏,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直到陆昭漪进来,他还在吟诗狂纵。
“君生思佳人,晚阙凭澜庭,女娇慕遇才,屏风倾何欢……”念及此处,抬眼就见一佳人,脸色深沉,那双眼眸中,好似冰天雪地的飞霜侵袭,好令人不痛快。
将士们见此,更是顾不得甩掉手中漆器,连忙手脑着地,跪趴着的姿势,微丝不动。
只有夏笙,还在眯着眼,一脸痴笑的望着她。
“七娘,你来了。”
陆昭漪顿时脸色一垮,眸子瞥向一旁的将士,“带寒王下去醒醒酒!”
没人不敢说不,可此人是寒王,他们又不敢如此行事。
见没人敢动,她则是叫了夏平朗,让他亲自带人将夏笙拖了下去。
一桶清凉的冷水泼到他脸上,终于浇灭了他一身的狂傲,瞬间清醒了几分。
睁开眼睛后,看见周围黑压压站着的人,他眉心拧紧,可一见到陆昭漪,又立马一副温顺羊羔,没有一丝丝侵害特性。
“陆,陆娘子,昨夜不过多饮了几杯,不用这么对我吧?”
此问过后,换来的结果并非是温和的,反而更加凶猛,连续几桶水浇得他全身湿透,整个人狼狈至极。
“寒王,你曾两次饮酒误事,令武公对你彻底失望,如今你还不思悔改,硬是要重蹈覆辙吗?”
陆昭漪言辞尖锐,丝毫不顾及他这封王身份,转头便命令起身旁的夏平朗,“将寒王拖下去,让他好好反省。”
“等等。”夏笙挥手躲开,目光敲向陆昭漪,眼眶逐渐湿润,似有楚楚可怜的样子。
“陆,陆娘子,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洗心革面……啊!”话未完,被夏平朗拎着衣领往外拖。
陆昭漪站着不为所动,盯着他,神色坚毅。
这个男人,除了与阳文胥驾车擅闯天子御前之外,还有一次是武公派他带兵援救夏元盛,也是想给他一次机会。
可却又一次,因饮酒过后酩酊大醉,传令官传了好几次也不见他清醒,差点让夏元盛折在战场上。
自此以后,武公也彻底对他失望,断了废长立幼的想法,这才令夏裴顺理成章当上渊王,进而获得皇位。
所以,这个夏笙,若不狠狠打击,怕是永远都记不住教训。
夏笙被拉出去之后,她这才转身,问了问,“昨夜可有消息传来?”
众人低下头颅,面面相觑,不敢发声,唯有夏平朗摇了摇头,站出来,“陆娘子,淮南郡那两个渡口,还没有消息。不过,皖口那边,昨日却有传来。”
皖口渡的对岸,正好是丹阳郡与豫章郡交界之处,这或许代表着,江左的这两郡,定然有着一丝关联。
“继续盯着。”陆昭漪准备转身,“另外再告诉影风,他要是再没消息,我便要让他回洛京,换影灵来。”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一旦当她说出此话,则说明已然没有多少耐心再等了。
虽说她话说的轻巧,若这个时候被遣回洛京,定然逃不过影卫的酷刑。
夏平朗面色抽搐,回了一句,“属下遵命。”
……
在安风郡的这些日子,在河阳公、陆昭漪与医官们的配合下,疠病已被逐渐控制住,不再出现新出现的病患。
同淮南郡一样,这些天进来许多其他州郡的援助者。
而不同的是,进安风郡的这一批人,均未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