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说笑笑间,走进屋中,抬眼就看见陆昭漪与曲芷芸,皆是一怔,随即,顾满一惊一乍地跑过来。
“七娘,你不知道,原来洛京还有那么多好玩的。”
他一屁股坐下来,一把抓住陆昭漪的衣袖,絮絮叨叨。
“小满都说了几次了。”花枝跑过来,拉着顾满,“你都已经大了,不能再跟七娘这般,拉拉扯扯的。”
说话间,顾满噘着嘴拉扯着,盯着她,“哼,影灵姐姐就不该把你从别院带回来。”
“男子七岁不与女子同席,你都十岁了。”
纠缠间,花枝一把将他推得远远的。
“好了,你们也别闹了。”陆昭漪抬头瞧了眼花枝,“芳池苑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自左沁堂撤出京郊之后,她便让花枝暂居别院,方便能获得京郊与邺都两地,联络点的消息。
这次,她让影灵将她带回来,以及时获得各地消息,今后别院只作为摆设,威慑朝臣而存在。
陆昭漪眨了眨眼,微笑着看向陆承仁,“今日二兄陪我去邱家,又带顾满他们出去玩,辛苦了,去陪二嫂吧!”
陆承仁顿时一怔,眼睛睁得溜圆,转而离开厅堂。
他一走,影雪脸上的笑容迅速收紧,转而恭敬地施以一礼。
“禀七娘,今日许都尉与路司徒,又去了那家酒楼,这是影灵偷偷画的他们碰面的画。”
说着,她将手中的画递给陆昭漪。
“对了,七娘。”顾满脸色一变,正经地说,“今日第五先生送来书信,成德县近日死了不少人,据说是疠病。”
“似乎已经蔓延至寿县与阳亭。若真是疠病,或许月底,就要爆发了。”
疠病?
而此地,正好处在豫、徐、扬三州交界之地,若不加以控制,很可能席卷徐州与豫州,进而危害到司隶。
陆昭漪心想,若她是夏裴,接到此消息,定然要派医术高超之人,去往淮南郡救治,以防持续波及。
而这人选,首当其冲的,就是她自己。
世人皆知,陆昭漪师从勾辰子,而勾辰子是云桦神医弟子。
越想,她越心慌,不知不觉就喊了声,“影灵!”
“你去寒王府,找阳文胥。务必亲口告诉他,咱们的动作要抓紧了,至少要在下次朝议前,给我个答复!”
“等等!”
还没等影灵冲出去,陆昭漪又喊了声,“不,三日内!三日之内,我要得到他的回信。”
曲芷芸发愣,问,“邱渠子那边还没谈成,眼下就这么着急吗?”
明知晓,自己可能要去往淮南郡,可能中间要去好几个月,恐夜长梦多。无论淮南郡怎样,则必须在月底之前,了解一些事。
她也要提前先与寒王碰面,并在月内,解决今后朝堂可能出现的风波。
想到这里,她心中愈发不淡定了,起身,她走到顾满身边,将手里的画像带给他,“让影云调查一下,明日给我消息。”
顾满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眼珠子扑腾着,“七娘,这个,跟许都尉和路司徒一起的交谈之人,是朝堂上的人吗?”
陆昭漪摇摇头。
影灵、顾满先后离开,影雪也退下去,继续盯着陆承仁夫妇。
此刻屋内,只剩这两位七娘子。
曲芷芸坐下来,轻轻托起下巴,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个满怀心思的女子。
她有预感,自己与她,将要一起面对一场巨大的考验。
陆昭漪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笑道,“怎么了,芷芸?
曲芷芸噗嗤一笑,双眸在她身上,一眨不眨,“我看你印堂发黑,肯定要有大祸。”
“因为淮南疠病吗?”
“那倒不是!”
她眼神盯着陆昭漪许久,仿佛很似高深的模样,“你与寒王相交,若被陛下知道……哎,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