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潼看帅哥看得正入迷,忽然遇袭,满怀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她擦一把口水,一把掀开门帘,杀气腾腾寻找罪魁祸首。
蓦然回首,却见圣主从门帘缝中笑眯眯看着她,田大忠头一缩,躲得严严实实。
锦潼一看到圣主,面部表情立刻切换成雍容典雅高贵从容的微笑,略微对圣主行了一礼,回到包厢里边。
她眼珠子一转,馊主意便来。锦潼叫来张赫,拿出自己的腰牌给他,交代了几句。
张赫火速赶回平宁侯府,不到半个时辰便招人眼红地回来了。只见他一手拿着一大坛五粮醇酿,一手拿着一小瓶桃夭,张扬地直往圣主包间走过去,引得无数人回首观望。
张赫在圣主包间外头恭敬鞠了一躬:“小的张赫,奉家主之命,给黄老爷送酒过来。”
“进!”
张赫一进包间,先将酒递给田大忠,然后才跪下给圣主皇后请安,不过开口却仍旧称黄老爷、江夫人。这临时搭建的包间,只是隔开各自视线,并无隔音效果,圣主既然是微服出访,不暴露身份,张赫自然也要配合演戏。张赫不知道,左右两边包厢都被圣主贴身护卫承包了。
张赫与皇后多解释一句:“江夫人,这瓶桃夭是小人家主特别酿制的,清甜可口,适合女子饮用,江夫人可以试试。”
“你替我跟锦夫人道一声谢。”
张赫称诺,弯着腰退出。
圣主眼巴巴看着那坛子酒,那双眼就差伸出两条舌头,伸进去酒坛里边喝酒了。可惜皇后在一边呢,他不敢啊!他如今手足经常麻木刺痛,头疼不时发作,皇后担心他的身体,加上太医的无良建议,酒与油腻重味食物,是万万沾不得的。
张赫前脚一走,后脚就有几个脸皮厚的,相偕前来拜访这个面子大到平宁侯夫人居然亲送美酒的“黄先生”,顺便蹭酒喝。
脸皮一等一厚的徐徴一手摇着名家所绘的折扇,一手紧紧抱着花纹繁复,做工精致的铜暖炉,昂首挺胸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一进门,抬头一看,当场趴下,啥都别说,先磕几个头再说。然后他膝行到皇后身边:“姑姑,侄儿不争气,想来讨杯酒喝。”
徐徴出生得极其艰难,他母亲难产三天才生下他,产后不过五天便亡故了。徐徴不知道是小小年纪就有所感应还是什么缘故,自从生母亡后,日夜啼哭不止。
彼时不过是个新科进士的徐巍,心伤亡妻,担心幼子,四处求医未果。万般无奈之下,听从一个游脚僧的建议,给徐徴找个八字够硬的义父,也就是江皇后嫡亲的哥哥,是以徐徴向来臭不要脸称江皇后为姑姑。
皇后微微一笑:“这有什么,你去拿几个坛子过来装,然后和那群小家伙乐呵乐呵个痛快。”
圣主高贵冷艳地端坐一旁,脸上表情高深莫测。
徐徴一阵风似的冲回自己的包间,手一甩,折扇与铜炉齐飞,他两个小厮眼明手快接住。
徐徴顾不得烫,哗啦啦将炭炉上煨着的酒坛一个接一个倒空,然后也不顾着脏,直接将酒坛兜在自己的衣服下摆,还不忘回头对狐朋狗友们吆喝一声:“跟我走!”
有了徐徴为榜样,加上江皇后的慷慨大气,酒坛里边的酒越来越少,圣主高贵冷艳外加神秘莫测的脸越来越黑,直入锅底。
可他能怎样?他与江皇后少年夫妻,携手走过近四十年的时光,挨过多少不足为外人道寒冷入骨的深夜,共同面对多少命悬一线的危机,夫妻俩情深意重,皇后一心为他身体着想,他哪里敢翻脸?
最终,皇后大发慈悲地给圣主留下一小壶五粮醇酿,也就够那么两酒杯。圣主越想越憋屈,既然拿皇后没办法,那就干脆将怒火往锦潼脑门上继续发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