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不让自己太尴尬,指着倒在田地的稻子问道,“二哥你看,这倒下的稻子一排排很整齐,可为什么不收回家去?”
周天奎端详着秀姑的面部表情,像是很无奈的叹口气道,“你呀就是个小姑娘,什么都好奇,哥来解答吧。”
他蹲下身,翻起一把稻子,“秀姑,你过来看,稻子收割后留有秸杆,倒下的稻子不与地面接触,上面直射的阳光,可以更好地让稻子上的秸秆挥发水分。”
郑秀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走开拿回镰刀,信心十足,“二哥,我也可以操作,收割稻子了。”
周天奎按住她的手,拿回镰刀,“秀姑,今天上午你就帮我倒茶端水,坐一旁再好好揣摩,等我割好这一块田,下午你再正式开刀。”
郑秀姑听懂了周天奎话的意思,这里的“开刀”,不是手术室里医生做手术,是正式开始拿起镰刀收割稻子的意思。
周天奎化了一上午,这垄两亩的稻子已被他全部割倒在田垄上。也许已好长时间没干农活,他累得腰酸背痛的,怕秀姑担心也没有说出口。
郑秀姑上前为周天奎擦着脸上的汗,很心疼道,“我们家的10亩稻子,可能要割好几天,真的怕把你累倒,我们出钱叫人来帮忙吧。”
周天奎拿过毛巾道,“现在是收割高峰,每家每户都有稻子要收,那有人?所以国家为了长久之计,就下发了从互助组到初级合作社的文件。”
“真不愧是我们小纪区的副区长呀,在田地干活都不忘宣传国家政策的要领。”
郑秀姑听出来了,说话的是郑大牛,不,应该叫大牛,他已背叛自己,姓我妈妈的姓,他不配。
她冷冷道,“你来干什么?我的田我的地,不用你来操心。”
郑大牛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掏出一支烟递给周天奎,“区长同志,怎么有时间帮我们干活?辛苦了,抽支烟。”
“上面派我到杨村蹲点。”周天奎说道,把烟挡了回去,“大牛,我已戒烟,你收回吧!”
郑大牛也不尴尬,自己猛吸一口,吐了个很大的烟圈道,“区长同志,我知道你蹲点,帮助收割有困难的农户。所以,你下午帮助别人吧,这里就不劳你大驾,我自己能行。”
这下,郑秀姑总算听明白了,“你什么意思?这田是你的,不是我郑秀姑的?你别忘了,你让我搬回住,小王生产队的田就是我郑秀姑的。”
郑大牛对郑秀姑的话嗤之以鼻,“现在的田地,分到谁家头上,就是自己的地,属于私有财产,受国家法律保护的。你别忘了,小王庄的户头是我大牛,不是你郑秀姑的。
此话提醒了郑秀姑,是呀,当时分田时,户主的名字是郑大牛,而不是她郑秀姑。
她面对周天奎,征求道,“你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的话也没有错。现在的初级社虽然成立了合作社组织框架,但地还在各自农户手中,属他们私有财产,我作为区领导,不能乱纪更不能违法。”
郑秀姑听后没有作声,在回家的路上,她问道,“二哥,那下午,我们去哪儿收割稻子?”
“还用说,回前舍我家的田与地,那里没有人敢与我们抢了。”周天奎回答道。
郑秀姑却心忧忡忡,“不一定,当时在前舍搞试点,加入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的协议不是妈签的字,是他签的。现在他是前舍的生产队队长,想刁难我就会以此为借口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