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啊,怎么这么多舛啊!哦你听不懂是吧?就是苦的意思。”
宁钰还在连连抱怨着,柳思元却从憋笑变成了冷眼旁观。
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景玉,两人对了一下眼神,脸色凝重。
“我读不读书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口口声声说因为我的事情而命苦,什么意思?”柳思元缓缓开口。
“我……我作为你的继母,自然是希望你好好上进,用功读书,将来考取……”
“无论我考取功名还是不考,你都是困在这个房子里,困在这个身份里,好吃好喝地过日子,没什么区别,什么算苦?你讲清楚。”
宁钰一愣,原本吐槽的话瞬间悉数咽下,她看向面前这个不成器、脑子不灵光的假儿子。
他在怀疑我……宁钰心里发毛,他怎么突然看起来脑子挺灵光的了……
“哎……”宁钰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你不懂,这是长辈对你的期望,当初……”
“你和我爹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你也知道?”小栀脱口而出。
“什么叫见不得人!”宁钰赶紧杀出来。
“呵,看来让我猜出来了。”
“屁……嗯……胡……胡扯!我做事光明磊落,是你……你爹有恩于我,拜托我照顾你的学业,如今他人都没了,我怎么也得完成承诺,是吧,哈哈……”
宁钰感觉浑身都有蚂蚁在爬,难受得起身松散一下,装作没事人一样在房间里溜达。
“什么恩呀,能让你进来做妾,还要多这些条件,不会是俗套的救命之恩吧?”柳思元阴阳怪气。
“哎你别说!你可真聪明,正是!”宁钰硬着头皮就上。
柳思元的冷笑再次想起,宁钰没了法子回击不了,只能回身再踱几步。
忽然,她双眼一眯,她看见旁边的案桌上,放着一支簪子。
这簪子,还十分眼熟!
这是自己的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柳思元那个混小子看不正经书的房间里!
咦……这逆子不会是个变态吧?
“小栀,锅里的粥怕是要糊了,走走走。”
宁钰拉着小栀落荒而逃。
柳思元看着宁钰的背影,眼神变得越来越冷。
这一切,都太蹊跷了。
一个如此家世的女子来做妾,甚至还要答应这种辅助儿子科考成功的离奇条件,她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原由。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为何被问及的时候瞬间变了脸色,却半点也不透露呢?
柳思元看向案桌,上面的珍珠簪子流光溢彩,宁钰原本正说着话,看见这个簪子就慌了神,拉着女婢慌里慌张地跑了。
他上前将簪子拿在手里把玩着,思绪早已经飞远。
回了自己的小院,宁钰深吸一口气,却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小娘,咱们根本就没有炖粥啊。”小栀一脸天真。
“坏事了,出大事了!”宁钰皱起了眉头,将茉莉也叫到了身边,“我怀疑,柳思元那个混小子,他看上我了。”
“什么?!”小栀和茉莉同时惊呼。
“这……你们也不用惊讶到这种程度吧!把下巴收收!毕竟我这么肤白貌美、满肚子墨水,让他心动了也……也算是正常吧……哎,我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小娘,这个柳思元去春香阁常点的歌姬样貌平平,可见他并不是以貌取人的,再说才华,他……他似乎没什么才华,更不懂得欣赏诗词歌赋,这……”茉莉面露疑色。
“茉莉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咱们小姐那是旁人能比的吗?我就觉得那个柳公子从一开始看咱们小姐的眼神就……就不对劲,那就是欣赏,就是喜欢!”
“这可不能瞎说。”宁钰胳膊推了一下小栀。
“我可没有瞎说,而且小姐,那柳公子明明已经猜到了,小姐干脆直接告诉他,您做妾侍的身契都是假的,压根就不是他的继母,然后顺理成章地……
嫁给他,这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小栀,这话可不能乱说。”宁钰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顺手摸下自己的簪子放手里瞧,“我和他,不合适,我比他大好几岁呢,茉莉,你说说她。”
“这……其实您和他站一起,根本看不出差那么多岁,而且……奴婢看那柳公子实在不像是有学识的人,科考的这条路要是行不通,姑娘您不如就……”
“怎么可能?!”宁钰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他?柳思元?你俩疯了吧?!
就算他长得一绝,笑起来温润,声音慵懒好听,身姿颀长如玉,可……可他那个比茅坑还臭的性子谁能抗得住?!
再说了,他能配得上我?我这绝色倾城才情出众的,他连欣赏都不会,疯了吧你俩!”
门外柳思元扬起的嘴角缓缓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