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骞被背着灰墙,一腿笔直,一腿弯曲的弓着,他低埋着头颅,双手交叠的按在剑柄之上,一头华发垂下去挡住了他两侧的脸。
冯雪松站在不远处,刚才宫中的温妃和李子骞的相遇吓了他一大跳。这还不是相认的时候,知道秘密的人在保守秘密的时候要撒无数的谎言,一个常常伺候在越王身边的女人明显不适合知道这个秘密。
“那个地方,你不该去!”冯雪松在沉默了会儿后,他走了过去看着埋着头的李子骞,“你如果不希望我们都陪着你死,那么有些不该做的事你就该按捺下去。”
“大王子方面有行动了吗?”李子骞收剑,抬起头来,没去理会冯雪松的话,“钱大人难道还没有说服他嘛?”
冯雪松愣了愣,看着李子骞的脸庞,缓缓的摇了摇头,“大王子似乎对我岳父的提议没有多大的兴趣,兴许是江油的局势让他暂时放下了对王权的争夺。”
“那南宫上大夫呢?他最近有什么行动吗?”李子骞弯腰站在冯雪松的面前,头颅耸拉着,远远的看上去像是个被挨批的士兵。
“没有,苏大人在那儿也没有进展,南宫大人是个对越王忠心耿耿的大臣,他应该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参与王权争斗。”冯雪松沉默了会儿,继续补充了起来,“只要在这个时期,属于四王子殿下的势力没有过多的流失,他可能不会再出手。”
“我们可以出手,叫忠于我们的大臣去混淆他们,让他们误以为是对方的动作。”李子骞瞥了眼四周,继续说着,“不能让局势这样的僵下去,否则到最后没有一位人会相信。”
“我们手上的棋子左右不了他们的选择,世子殿下,你应该很清楚,朝中的大臣大部分都不是我们的人。”冯雪松声音沉闷,“留守在洛城的一千幽明的身份,我们处理起来都有些棘手,更不用说这些了。”
李子骞沉默,正如对方所说,朝中的大部分大臣都不是他们的人,幽明千余人的身份处理起来都极为棘手,更何况要派人去混淆大王子和南宫上大夫的眼睛。
冯雪松见李子骞沉默了起来,他心里不免闪过一丝的失望,眼前这个没落的贵族不具备成为上位者的野心和谋略。他不知道自己的岳父为何要将一个家族的命运抵押在如此之人上,明明看不到几分胜利的曙光,还要陪这个没落的贵族继续战斗下去。
“你不用太担心,留守在洛城的于大人正在想办法,打开僵局的办法总是有的。”冯雪松脸上没有表露出内心的失望,他声音缓和了下去,“世子殿下以后不要往红墙那里去了,也不要去见温妃,这并不是个好时机。”
说完这话,他像是位训完话的士官利索的转身,流露出一股愤怒的表情。
同一时间
华雀自顾自地喝了口酒,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
许久之后,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掀开自己的帽子,坐在华雀的身边,慢悠悠的拿起桌子上的酒狠狠的喝了口,没有说话。
华雀看着她,半晌用指节使劲的敲了敲桌子,干咳了几声,“竹夫人,若是找到了药引子,那这药的弊端我也可以告诉你了”
“不用了,我找不到你需要的药引子,这件事作废吧。”竹篮打断了华雀的话,仰头灌了自己一口酒,“华大夫还是去忧心自己的事情吧,那群人早晚会找到你,二十几年的预言里已经有了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