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叫楚余年随手拎着。
剑长三尺三,较大虞普通的剑要长一些,不过倒是很配他的身量。
而他额前两缕头发被风卷的乱七八糟,下巴上一层青色胡茬,身上大棉衣松松垮垮,腰间用一根土黄色麻布系住。
整个人透露出一种不修边幅的气质,不像个将军,倒像个落拓侠士。
文澜去兵器架上随手挑了把刀。
站在了一个看他不用仰头的地方。
“小师妹,手下留情哦。”楚余年长剑一展,含笑调侃了一句。
文澜提刀直接冲了上去。
一改她那日在食肆灵活狡诈的风格,刀势大开大合,每一招力道都极重。
短短几息时间,刀剑相交之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楚余年第一时间敛了玩笑姿态,沉着脸不断防守。
文澜咄咄逼人。
十招一过,刀锋诡异的晃了下。
力道太刁钻。
楚余年长剑脱手而出。
几乎是同时,刀刃挨上他脖子。
稍一用力,就能削掉那颗高高在上的脑袋。
许松亭站在骆山河身后,眼睛瞪的铜铃一样,“师父,她骗我,她说她不会先打人,可你看她打师兄……”
骆山河抚掌大笑。
文澜收刀。
楚余年喉结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往常吊儿郎当的姿态,“小师妹好本事啊,要不是师兄前边告了个饶,你怕是要一刀把我拍死。”
“不至于…最多拍飞。”文澜乜他一眼。
“哈哈哈哈哈!”楚余年大笑道:“师父,这个小师妹我认定了!”
他没分寸的勾住文澜肩膀,痞里痞气道:“以后在黎山,有什么事就报我楚余年的名号,好使!”
骆山河瞧着自家大徒弟的爪子,沉着脸咳了一声。
“啊?哦,啊啊。”楚余年一愣,收回手,“平日跟这帮汉子勾肩搭背习惯了,以后再有不注意,你直接打我。”
“嗯,你大师兄皮糙肉厚,扛得住打。”骆山河瞥了楚余年一眼,又宝贝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文澜,“你手上功夫不错,当世恐怕也挑不出几个对手,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不过你学卫临那套烂拳,不如学我的刀法。”
“好啊。”文澜无所谓。
她拜师父学东西本就是顺便,学什么不是学。
骆山河立即回营房拿了一本刀法图谱。
而后,又领三个徒弟到另一屋沙盘前。
文澜和许松亭推了一盘,两败俱伤。
和楚余年那盘就是纯输。
“总算没丢脸啊!”楚余年拔下一根小旗在指尖转着,笑道:“今儿要是沙盘再让你虐了,我得一旬吃不下饭。”
文澜拧眉瞧着沙盘上的小旗,从胜负欲中咂摸出了一点意趣。
兵法之道复杂。
骆山河留她吃了顿饭,略讲了讲其中道理。
这里吃饭不讲规矩,都是连吃带说。
“我听说晏九又出手了,刚过完年就带人出去灭了一个部落。”楚余年嘴里嚼着炒菜干,腮帮子很有力道的一动一动。
“黑市不是消停好几年了吗?他最近动作怎么这么多?”许松亭一头雾水。
文澜正和碗里的干巴饭相看两厌,听闻此言就势放下筷子,疑道:“晏九,黑市那个?”
“对,你之前问过他。”骆山河肃容道:“此人来历不明,手底下一堆厉害人物,我在黎山这么多年也没摸清他的底细……不过以晏九为人,不会毫无道理就打上门去,过两日且听听信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