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这饼味道，可是不错？”

老伯转过头来，含笑看向青渊，现在能跟自己聊天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小子了。

“不错，就不知道前辈的这种食物有没有名字。”

青渊点了点头。

“呵呵，名字倒有，此饼叫‘醉饼’。”

老伯平常应道。

“醉饼？可真是个得称的名字，这...真是前辈生前所食之物？还有在座的这些前辈呢？”

将饼轻放下，青渊朝周围的其余抚器试声的修士抬了抬手，虽然话里有提到这些人，可这些人却没有一点反应，若非心中略有答案，恐怕青渊都要怀疑自己的存在的本身了。

“是啊！是‘生前’，这出琴楼中大多数存在的，都是生前喜爱乐器的亡魂，虽有肉身，可不如道友你所想，这儿的人，都不是修士，因为这儿的人，都死了，你不特地找他们，他们便不会发现你。”

老伯回答这问题来表情很是平常。

“据我所知，能扣留魂魄到这种完美的地步的，哪怕是仙界的仙君，都无法做到，前辈已及在座其余前辈的主人，是谁？”

青渊眯了眯眼，小心试探了一句。

“不急，不急，道友，我们主人其实已经知道道友来了，并且主人包括我等都对你没有恶意，你只需在此处闲逛许久，好好听听这琴，好好听听这乐，好好听听这音，等主人想见你，他便会出现在你面前。”

老伯说话间还用手指轻微拨了拨手中琵琶，叮咚的弦响甚是悦耳，这次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声声律动灵巧又精致，无时无刻不惊扰着听者的心。

“......”

无声间，青渊轻抿了抿嘴，闭上双眼倾听起着前辈的音律来。

“潭花落籽，白水潺潺，乌云吐月，夜幕擎远，得意英雄难辨，孤枕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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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器的同时老伯亦是清唱了起来，因为他一人的器响乐起，在座其余前辈的亦是跟着唱起，彼此乐器奏响，曲风不一，所唱之词亦是不一，却非无章可循，整体也不显混乱，给人一种极其宏大的感觉...

“战火封天，狼烟号令，易我园田，一朝臣子几千万，几载沧桑过路人...”

“啼雀鸣枝，金露着霜，梅花缀雪，佳人停窗遮面，才子无才，已候红颜再行开，满纱窗泪...”

“秋意薄凉，黄风追叶，相凭偕老却由孤，哀其心怨其声，一并随行，空空如也...”

“生灵修行，百机变道，敢逆苍生泪，敢为天下先，一任修行战情絮，一改修为正迷途，呜呼也，生灵不知，一命同天...”

器乐齐奏，词曲相同，这浩大的情景，这撼动人心的律动，竟震得青渊内心一颤。

一世如棋，棋路千百不脱变数，一世如曲，乐器千百以易尘世浩景。

“我竟从这曲音当中，听出了一个大千。”

青渊惊叹了一声，在声声音律下站起身来，在众人的面庞上逐一扫过，从他们那惬意的表情青渊可以看出，这些前辈都很享受此时的时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把一切变数，活成了平常。

一曲奏响，便再无停下的意思，就连先前和青渊说话的老伯也沉浸其中，不仅忘记了青渊的存在，更忘记了自我。

因为这和谐的奏曲，出琴楼犹如初生的苞牙，以一种可见的速度缓慢舒展，活过来了！

“哒。”

不再在此层停留，青渊已是挪开了脚步，目视前方，踏着音律，一步一步上了一层，打算去瞧瞧它层的风景。

“叮咚咚~”

一层层逐层而上，青渊看到了很多弹奏乐器的修士，也见识到了许多见都未见过的乐器，那些喜爱乐器的前辈们都在用最娴熟的手法将一乐器的音色之美发挥到机制，并且，整体听来整首曲子的变化很是微妙...

随着自身位置的移动，曲子的变化总会出乎意料，但就青渊所听到的来说，整体的曲调是没有变化的，但因为远近不同、自身距离各类乐器的距离不同，以至于自己听到的曲子曲风极大，这是其余乐曲所无法给予自己的。

在青渊的心目中，这曲合奏的已经到了完美的地步，这所谓的完美，不仅仅只有‘变化’、乐器的‘契合’、音律‘控制’方面的完美，更是人们所能想象的到的趋于各方面的完美，可以说，在青渊听到这天籁般的合奏前，他根本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如此完美的音乐存在。

这便是青渊所能给予此地之曲的最高的评价，哪怕修行了这么多年，对于自身的身法、仙法、实战意识，他都没能给自己任何一方面给予‘完美’的评价，可见此时青渊所闻之声是何等精致。

......

“最后一层。”

在这优美的曲声中，于这出琴楼闲逛中，不知不觉间青渊已踏上了最后一层，视线之中，再无上梯的路，这是第六层，也是最后一层，走完这一层，这出琴楼也差不多该逛完了。

按照自己花费的时间推断，再过不久，黎明也快要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