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一点点地靠近,僵硬的步伐踩在冰冷坚固的铁板上出沉重的声响,如同雨点般密集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铁门传来,仿佛有千军万马,不知道从这栋大楼的哪个角落钻出来,涌到了门前。
冷季屏住了呼吸,刚刚拿在手上用来砸摄像头的椅子已经被堆到了门前,放在了好不容易搬过去的简易病床上面。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被冷季拉了过来,无序地堆放在一起,凭借着重力的作用企图阻挡来者的步伐。
冷季顺了顺自己的头,将一根根银丝拨到身前。此刻的她正半蹲在那张病床后面。冷季特意将杂物都堆在了右手边,左手边留出一定的空间,目的就是为了让门外的人推开门的一瞬间能不自觉地后绕过床边往左边走,因此,冷季特意躲在了门后靠左手边的位置夹缝位置,就是为了能先制人地干掉几个。
手里摸着唯一的武器,眼睛闭了起来,她需要仅凭着听觉判断所有的情况,天花板上白色的灯光正洋洋洒洒地落下来,变形的椅子正随着身后的丧尸嘶吼而摇摇晃晃。
真吵……冷季皱了皱眉,不像人类的叫声回荡在整个房间,待会,也会回荡在冲进来那群人的耳边。
怀里,是被冷季死死揣在手上的匕,被王川那纤细的手碰过以后,刀刃上散带着点点陌生的温度。
门外,仿佛一片祥和。刚刚那仿佛雷声的脚步声没了,也有人说话的声音,铁门也没有被破坏的声音,冷季透过床下的缝隙向门口的方向看过去,却能透过铁门那微开的缝隙,看到门外矗立着无数的脚。
不知不觉间,他们便将门打开了,拿着钥匙的人仿佛还转了两把钥匙扣,金属碰撞清脆的声音透过那条缝隙传进了门里面,仿佛是嗅到了新鲜的食物味道,引得牢笼里的丧尸探出的双手再次舞动起来。
门后的人顿了顿,冷季能感受到床边传来的推力,再抬眸,看见正对着门缝后的人用手往前推了两把,脚前后迈开,脚上的青筋正随着他使劲而一根根冒出。
沉重的铁门忽然颤抖,震耳欲聋的声响也随之响起,“哐”,“哐”,“哐”。三声,连耳膜都要震穿了一般。
终于开始行动了,心跳随着传来的声响跳动,冷季闭上的眼睛,睁开又合上,牢固的床开始随着他们的动作而抖动。
冷季知道,他们开始撞门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冷季挺了挺背,没有将身体靠在门后,因为她知道,这门迟早是要被人破开的,现在靠着门板躲在后面,只会在开门的一瞬间被巨大的冲力所影响,有可能一个踉跄便暴露了自己的所在。
冷季在心底里比划了一下床可能的位移方向跟距离,稍稍退后了一点距离,确保自己不会暴露。
床在颤抖,冷季看着白色的床套随着铁门颤动着,像是被传染了帕金森,床上摇摇晃晃地椅子晃得更厉害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了一般,冷季用手摸上怀里的匕,唯有这点冰冷得陌生的温度在此刻稍稍温暖了一下冷季的内心。
“哐”的,又一声巨响,门终于被撞开了。冷季紧绷着的神经,在此刻到了极致,手指转瞬便摸上了刀柄,手腕一转,匕便直直地对着身前的空气。
门外的喧嚣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他们仿佛连呼吸声都压抑住了,仿佛想让冷季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被包围。
冷季睁着眼,不敢闭上,她同样也在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轻轻地,如同鹅毛落地一般。为了不要分散注意力,冷季只能直直地看着身前的一片空白,仅凭着耳朵辨别身形,听着细微地脚步声从铁丝网过渡到粗糙的水泥地板,声音变得更加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