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灵玉缠着抱了好一会儿,楚央央把原本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不过看谢灵玉又躺下睡着的样子,楚央央也不忍心再吵醒他,便从外面叫了秋若帮她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
盥室的水也准备好了,楚央央脱了身上的脏衣服,跳进水里把身上沾到的血迹还有灰尘都洗干净了才出来。
身上一些刮蹭出来的伤她自己舔舔就恢复了,但是后颈上的伤她舔不到,而且泡了一会儿水以后,伤口又开始渗血出来,不得已之下楚央央才只能叫秋若进来帮她一下。
秋若见楚央央后颈上渗血的刀伤,眉头狠狠皱了一下,道:“这是刀伤,这几日小姐遇到什么仇人了吗?”
楚央央想了想,回道:“倒也不算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嗯……是遇到坏人了。”
楚央央觉得用坏人形容言烬更贴切一点,要说仇人的话,也只有楚孟萱和赵禛两个人。
秋若为楚央央包扎好伤口,纱布轻轻缠在脖颈上,楚央央有些不太适应地摸了摸,感觉就像是被套了一个项圈一样。
把自己打理干净之后,楚央央便回了里屋。
外面的秋雨又开始下了,楚央央走过去把窗子关上,以免一会儿雨下大了落进屋子里。
楚央央关窗的时候又看见外面雨幕中来来往往的军队士兵,声音叮叮当当地有些恼人。
关上窗后,耳边听到的声音才小了些。
她转身走到床榻边,爬了上去,然后又推了推谢灵玉,“你睡里面,我睡外面给你守夜呀。”
楚央央倒是不忘自己是来照顾谢灵玉的,她感官敏锐,晚上有点什么动静她都会被立刻惊醒,所以躺在谢灵玉旁边可以睡觉守夜两不误。
谢灵玉体内余毒未尽,因为喝了药的缘故所以会比较嗜睡,楚央央也细心给他检查了一遍,言烬虽然用蛊毒伤了他,但是并没有在他身上种下蛊虫。
谢灵玉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见楚央央在旁边,便直接抬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压了下来。
“啊!”楚央央惊呼一声,顺着力道就倒了下去。
被谢灵玉勾着脖子不说,他还得寸进尺地把一条腿也压在楚央央的身上。
楚央央气成河豚,“讨厌,你别压着我呀!热死了!”
偏偏谢灵玉还要再凑近一点,非要和楚央央贴在一起,声音慵懒地道:“我都受伤了。”
放走言烬的楚央央动作心虚的一顿,刚升起来的气焰一下子又熄灭了。
楚央央侧过身,和谢灵玉面对着面,她打了个哈欠,把自己的耳朵和尾巴都放了出来,之后又用头顶蹭了蹭谢灵玉的下巴,在谢灵玉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也睡了过去。
前些天被关在地牢里根本没睡好,这会儿她也困得不行。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反正只要不是天塌地裂的,都可以等睡醒之后再说。
……
饶是外面雨声再大,变动再乱,都没能吵醒谢灵玉和楚央央。
然而相比心大悠闲的这两人,统筹一切的谢澜之又是一夜未眠。
“咳咳……咳!”谢澜之天生就有不足之症,一年四季身上都是凉的,尤其是到了天转冷的时候,更是容易生病倒下。
谷雨端了煎好的药过来,见谢澜之坐在桌案前咳嗽不止,担忧地道:“公子,我去给您叫军医来。”
“回来。”谢澜之叫住谷雨,用帕子擦掉嘴角咳出的一丝血,然后端起药碗,眉头不皱地一口饮下,“你跟着我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的身体如何吗?现在入秋了,病气自然就容易缠上来,叫军医来也没用。”
谢澜之反而看开了,许是因为每年都如此,所以早已习惯。
他看了一眼苦着脸的谷雨,笑眯眯地道:“担心什么,又死不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可不想成为谢家第一个连功劳都没立下就病死的子孙,到时候祠堂都没有放我牌位的地方。”
谢家的祠堂供着谢家祖祖辈辈,每一个都是战功赫赫,战死沙场的更是数不胜数。
“公子,您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谷雨说道。
谢澜之没应声,而是低头继续看着各方发来的情报,里面都是有关这些年来言烬在晔国的行迹。
“这个言烬究竟是什么人……”谢澜之喃喃道。
查了这么多,却还是无法猜到他真正的身份,甚至连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太监都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