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犯了严重的错误。每次考试，我在复习的时候，我都把学生向相反的方向引导，让学生误认为这里是重点。但出题的时候，我总是找到一个出其不意的冷点，在这个上面出大题，出难题，难连环套题。比如，考试五个题，相互关联，一错俱错。这样，大部分学生不及格。但是，我不批卷，等着学生给我送礼。谁给我送了礼，当场就告诉他，你及格了。不送礼的肯定抓他大挂。就拿上个学期的期中考试吧，我仅仅在一个班级，就收了21名学生的大礼，最高的是一科3ooo元，最低的贫困生，没有1ooo元，我也不让他及格……”

孟小本娓娓动听地讲着，台下的庞副主任脸色煞白，脸上冒汗。他想大声制止，但又怕“此地无银三百两”，只得硬挺着，双腿打抖。

雷副校长也愣了：这个学生在说谁呢？是不是庞副主任哪。早就听说过，庞副主任拿成绩来敛财，没想到，今天被学生当场揭露了，而且说得有根有据，连受贿人数和钱数都说出来了。

不行，不管他在控诉哪个老师，做为校长，我必须阻止他把老师的丑行暴露出来。

老师嘛，大家利益共同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雷副校长一挥手，冲保卫处长说：“带走！不准他在这里侮辱人民教师。”

保卫处长一挥手，几个保安拎着电棍就冲上来了。

“慢！”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不可抗拒的意思。

大家一回头，只见书记和校长站在门口。

雷副校长忙侧身向一边站开。而庞主任弯着腰跑过去，请书记和校长进来。

书记和校长缓步走进教室。

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把目光集中在孟小本身上。

“你，就是孟小本？”书记问。

书记是个慈祥的老头，长得很可爱的样子，总是笑着。

“对对。”孟小本点点头。

书记转身和校长点了一下头，两人眼色对视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书记咳了一声，问庞副主任：“什么情况？”

庞副主任像丢失的孩子见了新娘，委屈地说：“这个孟小本目无组织纪律，旷课一个月，还侮辱老师……”

校长摇了摇头，“书记问的不是这个，书记问你，孟小本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事实！”

“是事实，是事实，你旷课一个月，当然是事实！”庞副主任以为书记和校长没有听见孟小本刚才的控诉，想打个马虎眼过去。

书记不高兴了，提高了声音道：“庞副主任，我在问你严肃的问题，关于孟小本说的，有教师在考试时收学生重金贿款，是不是真实的事实。你要正面回答，不要左顾言他！”

庞副主任这才明白，书记和校长是冲他来的。他吓得脸上出了汗，一滴滴地往下流，用手抹了一下，然后又用衣服把手背擦干，小声说：“不太清楚，这个，这个事情，系里一定严肃调查，严肃处理，上报学校，上报学校。”

“这么说，你是不承认了？”校长也提高了声音。

孟小本突然高声问：“谁给庞副主任送过礼，请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