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离开京兆府的时候,日头已经有些偏西了。』他让车夫把马车驱回国公府,现在张渐飞的事情急不得,他需要好好筹谋。
叶寻在车厢内静默片刻,突然觉得脚踝处刺痛起来。他尽力去忽视那股针刺一般的疼痛,强忍着,可是这股疼痛虽不剧烈,却绵长得很。
叶寻叹了一口气,他撩起衣摆,解了鞋袜,查看起自己的脚踝。
之前叶寻心神大动,心绪不宁,是以不曾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脚踝上,觉得无关紧要。当时不觉得疼,现在静下来了,反倒隐隐作痛起来。
他自顾揉捏了一会儿,疼痛却没有缓解。他不由想起阿离来,那双手覆在这上面,轻轻柔柔的,像水做的一般,温柔得让人忘记疼痛,可是正骨的时候又毫不留情,两种不同的感觉冲击到一起,反倒使人更加真切的记得那股钻心刺骨的疼痛,叶寻现在想起那咔嚓声还觉得疼。
叶寻无奈笑笑,掏出阿离送给他的药瓶。他挑出一点药膏,伸到鼻尖闻了闻,淡淡的一股药香,并不会让人觉得呛鼻。当晚在山上浑浑噩噩的时候,叶寻也闻过类似的的味道,不过那味道带上了一点人体的温度,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吸入鼻尖的时候,只觉旖旎。
他把药膏抹到脚踝处,轻轻打着转。不一会儿,疼痛竟然真有所缓解。叶寻指腹在冰凉的瓶身婆娑,片刻后把瓶子纳入怀中。
“大人,国公府到。”车外的车夫喊道。
叶寻回过神来,下了马车。
七宝在国共府门口急躁的来回踱步,他看见叶寻,脸上换上笑容,迎了上来,“爷!可等着您了,小人从京兆府回来就一直不见您……”
在西街的时候,叶寻让七宝去京兆府找柳嗣安,随后叶寻自己去了大理寺再去了一趟京兆府,他和七宝两人错开了。
叶寻道:“进去吧。”
他说着,抬脚就走,可脚踝又刺痛起来,脚步一个踉跄,叶寻差点摔倒在地上。
七宝扶住他,喊道:“爷,爷,您没事吧?”
叶寻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还不快扶我进去!”
七宝诺诺应是,只可惜嘴巴还是一刻也不停歇的念念叨叨,“小人早都说了,爷的脚没养好,伤筋动骨还养一百天呢,哪能这么快下地的,按小人说啊,爷这阵子就什么也不要干了,就好好呆在家里养病,等养好了再出门……”
叶寻被他念得头痛,几次想呵斥他闭嘴都忍住了。等来到叶寻的卧房里,叶寻指着七宝道:“你出去,让我静静。”实在是太聒噪了!
七宝闷闷应是,退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赵子箴刚到大理寺,便看见了国公府的仆人早已在大理寺等着他了。
“赵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赵子箴压下疑虑,回道:“这便前往。”
赵子箴虽是一头雾水,一路上却也没有多问,他的上司昨天还大了一通脾气,不让他再查郑杰的案子,没想到刚过一天,他竟又让人来请自己了。赵子箴思索良久,实在不明白叶寻打的什么主意。
这次还是在书房会面,赵子箴到时,叶寻歪在榻上,眼皮半阖,好像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