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风,席卷街巷,落叶自树梢掉落,滚过地面,发生簌簌声响,如低声哭诉。
时不时传来一声哭嚎,撕心裂肺。
石时勇一直没走,眉眼冷厉,眼珠子通红却不见倦色。
身为京城父母官,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他实在无法原谅自己。
“儿……衍儿……”
石时勇回头,看到手下许捕快扶着裴氏夫妇走来。
“裴郎中,裴夫人,”石时勇快步迎上去,“令郎在医治,本官带你们去。”
裴郎中尚且能控制,裴夫人嘴唇颤抖:“我儿……是我儿吗?伤得怎么样?重不重?”
“是,是裴公子,”石时勇没法说伤势,实在怕裴夫人承受不住。
裴郎中劝慰:“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不必缠着石大人,他还有好多事要忙。”
“是,是,”裴夫人点头,“大人勿怪。”
许捕快道:“大人,卑职陪舅父舅母过去就好。”
“一起吧!”
许捕快一直等到天亮,才回裴府送的信。
裴氏夫妇两人刚起,连洗漱都没顾上,匆匆出门。
许捕快没细说,怕两人承受不了,但愿顾云瑶那边能有好消息,让他们不至于太过伤心。
到小院,屋门还没开。
沈慕南站在院子里,还在等。
裴氏夫妇上前见了礼,急切看向屋门口。
“王爷,犬子……”
“还在救,裴大人,夫人,耐心等一等。”
裴夫人用力握着帕子:“是,我要耐心些,这么多日子都熬过来,要耐心些,不能打扰大夫。”
她自言自语,目光不离屋门口。
终于,屋门开了,顾云瑶脸色疲倦地从里面出来。
裴夫人踉跄着抢先奔过去:“大夫,我儿子……”
“他还在昏睡,双腿我给他做了固定,手臂也是,移动时切记一定要小心。
可以准备软抬来,小心抬回去,马车是不行的。”
裴夫人身体微微颤抖,强撑着不晕过去。
每个字都像锋利的刀,插在她心口上。
双腿,手臂……儿子到底遭受了什么?
顾云瑶扶住她:“夫人,慢些。”
顾云瑶也知道,这些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太过残忍,但该交待的还是要说清楚,以免影响治疗。
她已经尽可能地说得不那么重。
看到躺在床上的裴东衍时,裴夫人心头的悲痛如浪潮般涌来,蔓延至全身,浑身的骨头都似被碾得粉碎。
她张张嘴,说不出话,站在床边,抖得连帕子都握不住。
顾云瑶见状不好,赶紧给她服下一颗药丸,又不断安慰。
好半晌,裴夫人才缓过这口气。
见她总算缓和了些,顾云瑶轻步退出去。
裴郎中对她行个大礼,掀袍子就要下跪。
顾云瑶伸手扶一把:“裴大人不必如此,裴公子的伤势不轻,回家后也要好好调养。
我会写张方子,照方子抓药先吃三日,三日后我会再去看。
他的伤急不得,另外……”
“县主有话,但讲无妨。”
“另外,他遭受大难,心里难免会拗不过弯来,你们要多加留神,他的伤痛,不只在身体上。”
还有心理。
若放在现代,这种情况是一定要做心理疏导的。
裴郎中眼睛通红,再次行礼:“多谢县主。您和王爷的大恩,我们一家都至死不忘。”
正说着,春泥从外面行色匆匆地进来。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