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巷里长戈转了两圈也没找着一个悬着牌匾的医馆。想起自家少爷说的大鱼缸,他瞪着眼前那个没有鱼连一滴水都没有的碎了半边的缸子,心想这不会就是少爷说的大鱼缸吧。虽然瞧着不像,可是整个巷里只找到这么一家门前有缸子的,只能半信半疑地去敲门。
敲了半天无人应答,门却是开了条缝,这家人也真是够宽心的,连门都没有锁。闯空门不好,可是长戈一想到府中还有个人等着大夫,便一面小心地推开门,一面朝里喊道:“有人在家吗?”没听到回答,他探近半个身子,然后只听得头顶传来一阵响声,就被倒了一身的草木茎叶。
“哈哈哈!”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快的笑声。
长戈狠狠抖掉衣服上头上的草木茎叶,看向笑得正欢的大约十来岁的小男孩,生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又没有得罪过你,干嘛好端端捉弄我。”
小男孩飞了个白眼:“又不是为你设的,谁让你不请自来呢。”
“你!”长戈觉得自己没有经过主人同意进门来确实不对,可转念一想之前自己明明喊过很多声也不见他回答,“我明明问了很多遍有没有人在,你刚才为什么不回答?”
“不好意思,我耳背听不见。”见长戈还想说什么,小男孩抬抬下巴不耐烦道,“别废话,说说你来这里想干嘛?”
想起正事,长戈压下气性,好言道:“不知道甄大夫在不在?我奉我家少爷之命请甄大夫出诊。”
“什么真大夫假大夫,你找错地方了,上别处去吧。”小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把长戈往外推。
“唉,你别推呀。”长戈扒拉着门坚决不出去,并朝屋里高声喊道,“甄大夫在吗?甄大夫!”
此时从屋里出来一个三十来岁风姿俊秀的男子,轻声呵斥了小男孩一声“甄儿不得无礼。”然后神色淡淡地问长戈,“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有人受了重伤,我家少爷要我来这里找甄大夫。你就是甄大夫吧?”长戈直觉眼前这个高瘦的男子就是自己要找的甄大夫,拿出那片木叶子,“我家少爷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男子没有回答,接过木叶子看到背面那个刻的极其隐蔽的“甄”字,摩挲了一会儿,对长戈说:“我就是你要找的甄大夫,我跟你走。”转头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对那个名唤甄儿的男孩温柔道,“去帮爹爹把药箱拿来。”
甄儿鼓起嘴巴,不高兴道:“你明明答应我这两天不看病的。”
“是位故人,我必须要去一趟。”甄大夫摸摸他的头顶,纤长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白皙。
“真拿你没办法。”甄儿憋憋嘴,不情不愿地去拿出药箱,瞪了长戈一眼,“还不带路。”
“哦哦,甄大夫请跟我走。”原来这个小男孩是甄大夫的儿子,这两父子的相处模式真奇怪,长戈一时看呆了。
送走林温良,赵氏和管事妈妈交代完事情,除了钗环换了衣裳正准备小睡一会儿,侍书匆匆进来略显着急道:“太太,临江轩里来人说少爷昏倒了。”
赵氏皱起眉头没有睁开眼,侍琴一直在旁边知道她还未睡,小声道:“要不我过去看看,太太累了该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