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赏过后,洪诚帝又命着太监总管拟召,将这些人的功劳皆记在黄榜之上。介时,会命人将这榜张贴于皇城,可供了百姓参观。
一听到此,析秋赶紧蹲身曲礼下去,“臣妇并无功劳,还请皇舅舅抹去了臣妇在榜上的名字。不然这又拿又显的,心不安哪!”
“哦?你如何就没了功劳?要知道这油布和草帘还有这天象,可都是来自你的主意哪!”
析秋摇头,“预知天象并不是臣妇。是臣妇庄子上一个婆子老腰的功劳。臣妇这小手骨还未修练到家。还不到那个预知水平。”
她摇头摇得一本正经,难得的洪诚帝有了兴趣在听。挥了手示意她继续下去。
析秋则又道:“虽油布和草帘确实是出自臣妇之手,亦是臣妇想出的办法。可臣妇是商人,这亏本的卖买可是不做。刚皇帝舅舅赏的一万两黄金已是银货两讫,焉有还要二次功劳之理?”
洪诚帝听她说完,深看了她一眼。勾了个似笑非笑的唇弧,“倒是这么个理!你且起来再说!”
“谢皇帝舅舅。”
析秋起了身。洪诚帝则是又将她打量一下。随命人将一盒南海东珠拿了出来。话语里笑意满满,“去岁时赏你个诰命你还敢撅了嘴。如今这盒东珠再赐了你!拿去玩吧!”
析秋眼中金光闪闪。立时蹲身下去,“谢皇帝舅舅!”
“嗯”洪诚帝笑着点头。
而满屋子的人皆有些不可置信。
站在庆王妃下首的谢宁,更是瞪大了月牙眼眸。她想不通,为什么她出了那么多的私房。母亲也跟着贴了那么多的银子,最后却只得了洪诚帝赏的一个玉玩,跟几句夸奖?
而析秋呢?看着那盒满满的东珠和那耀花眼的黄金,谢宁深了眼。小月子未过的苍白脸上有着难得的不甘闪过
待从正殿出来之时,庆王和恒王皆过来给亓三郎送了恭贺之词。就在刚刚走时。洪诚帝又封了析秋三品淑人的诰命。
析秋跟亓三郎两人虚拟的应对着。待在宫门那里送了两府之人上车后。析秋他们这才准备上了马车。
“容卿!”
亓三郎回头,随拱身行礼,“明郡王!”
“王爷!”析秋亦是一礼。
明郡王温和的笑了笑,“还未恭贺嫂夫人和表哥荣升之喜。在此,本王给二位道喜了!”
“同喜!”亓三郎平淡的给他回抱一拳。面上难得的有了缓和之意,“如今王爷得圣上重视,想来定能心想事成!”
“借表哥吉言!”他笑得温温和和,随又转眼看着析秋温润开口:“如今夏之已经好转很多,有空嫂夫人能否去府中陪她聊聊?如今这京都之中,她能得信之人,也只有你了。”
析秋颔首,“介时府中若无事,臣妇定会登门拜访。”
“也好!”他笑着点了点头,随也不多作了停留。对两人拱了拱手后,上了过来的自家的马车。
析秋两人待送他走后,这才同坐了马车回程。
亓三郎在车里单手轻捏她累着的脖子,“演得累?”那般卖力的演一出爱财之戏,想来不累都难。
析秋没好气的白了眼他打趣的嘴脸。当她愿意么?
要知道这权位高者最忌什么?不是忌你贪,而是怕你不贪。
你有所贪念,才会让他有找着你弱点,给他抓住你的机会。
你若做出一副无欲无求,油盐不进,大意凛然样。你就算再忠心他也不敢用你。必竟他不知你的弱点在哪。想要什么,又该无何下手控制?对于这类人,他不敢用,也不会用。毕竟只要是人,就会有欲念。
你可以贪权、可以贪色,再或是你可以爱财,只要你有弱点给他拿住。给他看透你的心思机会,那么你在这官场才能混得如鱼得水!因为他道该如何权衡着去收买你,而为他做事。
这也是为什么明郡王和恒王在看她那样,最后也提了要银之事。他们可能也发现了这一点。
要知道刚刚她频频惹了帝皇高兴,得了这么多赏赐。除了她的贪念引得了帝皇高兴。还有就是她不争功劳的乖觉,也让帝皇心生了满意。
这雪灾之事,虽有功之人众多。可皇帝既然赏赐了你,给了你同等的价值来换。那么你就该乖乖的退居幕后,把这个赢天下民心的机会让给皇帝。而不是,既想得了帝皇赞赏,又想赢了民众之心,从而让帝皇对你心生了厌烦。
有时候,适当的自之知明,才是生存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