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攒的全部,九块钱?
够他几包烟?
娃儿朝他用力点点头,还拍着小胸脯,甚是豪气,“我给你!”
信誓旦旦过后,娃儿小眼神飘了下,紧张屏息,“那、你能不去问别人要钱吗?你来问我要,我都给你哦!”
今天早上,村里人听到黑子叔叔的名字都很不安。
大家好像都很害怕他。
所以七七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要是……要是黑子叔叔不答应,那七七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七七只有九块钱
“娃子你挺逗的,你看我是不是像傻子?”黑子吃掉最后一块饼干,袋子随手扔在地上,起身走人,“下次别跟我说这种笑话,不然我把扔树杈上挂着。”
七七小身板抖了抖,杵在原地,默默看着青年走远。
“蛋蛋,黑子叔叔好像是有点凶。”七七悄声道。
蛋蛋钻回意识海,懒得搭理小娃儿。
这个傻帽。
要不是她那袋子饼干,她那九块钱已经“给”出去了。
蛋蛋又不理自己,七七抓抓小脑壳,拿起灶房门后的扫帚簸箕,把地上地瓜皮跟饼干袋扫起来。
张细凤从菜园子摘了大白菜回来,灶房里只剩下小娃儿一个,黑子已经不见人影。
想来是吃完地瓜自己走了,张细凤遂没放在心上。
午饭的菜色简单又丰盛,有肉。
腊肉炝白菜,蒸腊肠,炒酸菜,加一个蛋花汤,家里四个人吃足够了。
等吃过饭,张细凤在屋里收拾出一床旧铺盖,虽然是旧的,但是被单被套都洗得干干净净,一直放在柜子里,拿出来的时候还散着淡淡木香。
把铺盖卷交给燕希,她又回灶房,从灶头锅里端出一个大碗,装的是饭前她特地留出来的饭菜。
“婆婆,怎么还留饭了呀?”七七跟在她屁股后头,好奇问。
张细凤笑道,“咱屋后头的邻居回来了,我琢磨他家里什么都没有,给他送床铺盖过去,顺便送碗饭。”
“好。”七七眨巴眨巴眼睛,又问,“婆婆,是送给黑子叔叔吗?”
“哟,七七知道黑子叔叔?你早上回来的时候跟他打照面了?”
“打照面啦,我还请他吃了饼干。”七七没敢说自己跟人谈条件,叔叔说下次要把她挂树杈上……
张细凤招呼上搬运工燕希,带着七七一块往午后院子走,顺便给孩子讲讲黑子的事,“他家跟咱家就隔了不到两米,以前他爷奶爸妈还在的时候,帮咱家垒过屋墙,就那篱笆院子也是黑子奶奶帮忙一块弄的。可惜他们都走得早,那时候黑子还没长大呢,才两岁多……估计他也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
黑子妈妈当年生他的时候难产,黑子生下来后没多久她就大出血,送到医院也没能救回来。
黑子妈走后两个月,他爸爸在医院自杀,家里剩下一双老人跟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
黑子爷奶接连遭了打击,身子骨一下垮了,苦苦撑着把黑子带到两岁多,也一前一后去世。
后来是村里跟他家同姓的五服外亲戚接济,又把他给养到了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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