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队主要由孙坚统领,他一马当先,位于军阵最前列,身边空无一人,麾下将士皆在其后,两条眉毛倒竖,狠狠瞪着前方逃窜的黄巾,宛如一尊怒目金刚。
快马的助力下,只是一个晃眼的时间,孙坚一人一马已冲入逃命的黄巾洪流之中,手中古锭刀左劈右砍,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带走了一条又一条的人命。
孙坚单人不断的深入敌阵,黄巾洪流竟硬生生的被他一人开辟出了一条通道,这条通道上全是已经倒下的黄巾尸体。
刘靖在旁边也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嘴唇蠕动道:“好猛......”
三河骑兵也是跟着孙坚行进的路径冲杀,整支骑兵队伍如同一道箭头射入了黄巾之中,然后再慢慢横向扩张。
朱儁坐镇大军的后方,并没有亲赴第一线杀敌,而是不断的发生指令,变换鼓声,麾下方阵与黄巾短兵相接后也是响应鼓声不断的变化着阵形,将黄巾一点点的分割、包围、剿灭。
曹操也在朱儁身旁,并未亲赴第一线战场,不过其挺拔的身姿,孤傲又充满野心的眼神,整个人英气勃发,刘靖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战场一点点的推移到了河岸边,跑得快的黄巾早已经逃到河对岸去了,剩下的黄巾根本没有渡船,一两万人拥挤在河岸边。
朱儁、刘靖、曹操的大军呈包围态势步步逼近将剩余贼寇围在河岸边,战斗也逐渐停息。
剩下的人基本已经没有了战斗力,且身处河岸边退无可退,故而三方人马皆是罢手。
刘靖只是别部司马并不是最高统帅也不好对此刻情况做出指令,孙坚是朱儁副将自然要听从朱儁的指挥,朱儁半路杀出,算是来瓜分一下战果,他自认此战之功不在于他,也不好做指挥。
曹操是后派援军,同朱儁一道而来,朱儁都没发号施令,他当然也不能喧宾夺主。
三方人马围困住黄巾等待皇甫嵩到来后对黄巾进行处置。
不一会儿,皇甫嵩和傅燮骑马赶到了战场前沿,此时大战已经进行了三个多时辰,天都有点放亮的意思了。
皇甫嵩一眼就看到了场中“朱”、“曹”、“孙”三字大旗,心中便知道朱儁应该是从新郑赶来会合了。
刘靖骑马到皇甫嵩身侧:“皇甫将军,黄巾残兵已被我军围困,应当如何处置?”
皇甫嵩抬眼一看,约莫两万黄巾人挤着人站着河岸边,有的甚至被挤得掉进了河里,可是没人在意,所有人都只在乎自己的处境和死活。
“大盾在前,调集弓弩全歼贼寇!一个不留!”皇甫嵩低声说道,眉目中透着狠辣果决之色。
听到这句话的只有皇甫嵩身旁的傅燮和刘靖,黄巾已在背水之位,若让他们知晓全歼策略,只怕会背水一战。
刘靖和傅燮赶紧去准备,将弓弩手全部调集至前方大盾手身后,黄巾由于视线阻隔,只看到这边人头攒动,并不知晓具体情况。
“看来皇甫义真是要全歼了贼寇。”身在马上的朱儁对大军的调动看在眼里。
“为何?朱将军,黄巾虽为贼寇,可实为流民,何不收降安抚,重新教化为民?”朱儁身旁的曹操有些不理解皇甫嵩的决定。
曹操少年时举孝廉入洛阳,后又成洛阳北部尉,以严厉法治闻名,后得罪宦官被调任顿丘令,接触过底层百姓,而且此时的他忠于汉室。
他深知上层阶级昏庸腐朽,底层百姓水深火热,上书多次不被刘宏待见,叛乱的根源根本不在于眼前这些衣衫褴褛,甚至看得到肋骨线条的贼寇。
他实在是不理解为何要杀掉这些已经被逼到绝路的贼寇。
“哼!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不该杀?”
未等朱儁回话,另一侧的孙坚便说道,语气中还带着对曹操浓浓的不满。
曹操很无奈,孙坚这人在他眼中就像一尊杀神转世,和他聊这个话题他是不会懂的,一点也不想跟他搭话。
“你只从政方面去想了,未从兵方面去考虑。”朱儁对曹操讲道:“如今只是击溃了波才部,汝南黄巾、宛城黄巾每个都不弱于波才,义真是要杀出一个威名,好让天下黄巾胆寒,也是警示那些想要造反之人。”
三人在这边谈话的时候,大军已经部署好了。
“将军,已经部署完毕!”傅燮回到了皇甫嵩身边回禀情况。
皇甫嵩点点头,拔出汉剑往前一挥,高声道:“杀!”
黄巾们被包围着局促不安,陡然听到一个杀字,全都犹如惊弓之鸟,不停躁动起来。
只见面前严丝合缝的大盾全部打开,露出一人宽的口子,弓弩手已经上弦等待多时,瞄准对面的黄巾贼寇,手指扣动弩机,一支支弩箭射出。
“咻!”
“啊!”
站位靠前的黄巾纷纷应声倒下,许多黄巾见弩箭发射本能的恐惧后退,挤着后方的人也不断后退,一层一层往里挤压,最内层的人最终被挤得调入了河里。
退无可退!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见这样下去只能任人宰割,一部分人开始大呼出声,鼓动反抗,可惜汉军并没有给他们机会。